13.陷(3)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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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这三个字,更不允许家里放陈时晚的牌位,而谈惟瑾也只有在今天会将母亲的遗照和牌位摆出来。他站在母亲的遗像前,为她点燃三炷香插在香炉里,但谈惟瑾并没有对着照片中眉眼含笑的女人鞠躬,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谈夏立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惊扰了兄长祭拜。

    那香燃了大半,缭绕的灰色烟尘让黑白照中的女人显得更加朦胧遥远,谈惟瑾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深不可测。终于,三炷香彻底熄灭,谈惟瑾将香炉内的灰倒进了垃圾桶。所有东西重新被收回箱子,箱子外落一把重重的锁。

    沉海院困了陈时晚前半生,而后半生也被严严实实地锁在里面。

    一年仅一次重见天日的机会。

    谈惟瑾洗干净手,走过来,口吻平淡,“走吧。”

    “嗯。”

    楼梯下了一半,谈夏看着谈惟瑾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问:“哥……你还好吗?”

    她属实没想到兄长还惦记着祭拜陈阿姨。

    若换做是她,谈夏只会一辈子恨她入骨。

    谈惟瑾像是没听到谈夏问什么似的,他抬腿走到主位,从容地坐下。

    老爷子没回来,谈云安又在单位,谈惟瑾便是席间身份最高的那一位,他坐主位无可厚非。

    倒是有人在谈惟瑾坐下时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口气,说:“年龄不大,谱倒不小,叫我们这么多人好等。”

    谈夏忍不住为那人捏了一把冷汗。

    说话的人是他们的大伯谈云久,正是当初和谈云安争家产的人。

    老爷子谈征偏心谈云安,更偏心谈惟瑾,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谈云安父子。谈云久对此敢怒不敢言,日夜盼着谈云安父子登高跌重,把                                                家产从他们那儿抢回来。

    好不容易等到那件事发生,谁知不到一年的时间谈云安又娶了陆子衿进门,陆家成为谈云安的新助力,谈云久彻底败下阵。

    但这么多年来谈云久内心始终憋着一股气,有事没事就刺两下。

    谈惟瑾神色如常,摆手招呼周伯过来布菜,道:“开饭吧。”

    谈夏紧绷的那根弦蓦地松了许多,她和谈宜苇位置挨在一起,有谈宜苇作伴,谈夏就也没那么坐立难安。

    虽然大伯不是个东西,不过谈宜苇心性却是好的,谈夏和谈宜苇同岁,两个人还算能玩到一起。

    谈夏戳了戳谈宜苇胳膊,窃窃私语:“大伯怎么敢的?明明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在嘴皮子上赢过谁。”

    “嗨,我爸他就那样,别理他。”

    谈宜苇无所谓地耸耸肩。

    见在场没有一个人搭理他,谈云久略有不甘。他握紧拳头,忽然阴惨惨地笑了下,左看看右看看,说:“贤侄方才耽搁了那么长时间,该不会是想那个人了吧。可惜啊,金童玉女最后沦为笑柄,家里连张照片都不能摆。”

    空气骤然一冷,谈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谈宜苇也忍不住皱眉:“不作死就不会死……”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谈云久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

    大家面色各异,有在内心责怪谈云久没事找事非要多嘴的,有表面担忧实则等着看笑话的,还有像谈夏这样实打实关心哥哥的。

    谈征不在家,陆子衿出来打圆场,她笑了笑,倒上酒,“这还没喝多少呢,大哥怎么就醉成这样。”

    陆子衿给谈云久的妻子宁亦华使了个颜色,却不知为何,以往都会劝着说两句的宁亦华忽然偏过头去,与陆子衿错开目光。

    陆子衿倒酒的动作亦是一顿。

    谈云久的嘴巴张得更大了些,语气也更狂,“到底是我喝醉了,还是有些人眼瞎,我想各位比我清楚。”

    “砰”。

    谈夏的心高高吊起来,她紧张地看向兄长。

    谈惟瑾抚摸着扳指,冷着声说:“大伯要是不愿意吃这顿饭,大可以现在就滚。我也好让周伯和保镖说一声,从此以后谈氏集团任何地盘,谈云久与狗不得入内。”

    公开羞辱。

    谈云久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暴起,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吼:“谈惟瑾!你别以为掌权了就能这么跟我说话。我告诉你,不管走到哪儿我都是你大伯!还轮不到你一个臭小子来教训我。”

    “我有没有资格教训你,你很快就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

    谈惟瑾没有回答,而是重新执起筷子,夹了一块白玉豆腐放入口中。

    谈宜苇撇撇嘴,说:“爸……今天家宴,你少说两句。”

    “你妈都不敢说话,要你来管老子?!”

    谈云久怒道。

    这顿饭吃得谁都不愉快。

    反而是处于风暴中心的谈惟瑾无比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