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源听到万茗的问话，正在书写的笔尖顿了一下，转而在另一张纸上写到：

    

    “毛巾被我藏到了我自己的银行户头下的保险柜里，保险柜里还有我之前偷偷复制、保存下来的这些年来，孤儿院往来的客户名单，还有和圣玛丽医院之间作假的孤儿证明，以及对应的孤儿，实际进入孤儿院的登记时间。www.rulanshu.com

    

    那个孩子，我把他偷偷地送到了外省，我父母那里。我自己的行动会受限，但是我父母不会，我发了消息给他们，让他们到我郊外的公寓那里，将我藏在那里的孩子带走。我父母很喜欢小孩子，有他们在，那个小孩子会受到很好的照顾。

    

    我这十年，一味地顺从，在畏缩和纠结中苟活，曾背弃善良，也曾背叛黑暗，没有做个纯粹的好人，也无法做个实在的坏人。

    

    万警官，我能感觉得到，你和沈顾问，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我愿意配合你们，提供我能提供的所有证据，希望你们可以把所有人都送上法庭，包括我。我会用我仅有的力量和一生的时间，去弥补我的罪孽。”

    

    写到这里，袁源试图站起来，旁边的警员想要把他压下去。

    

    万茗摆了摆手，示意警员将椅子上的禁锢解开。“他不会试图逃走的，解开吧。”

    

    警员将椅子上的禁锢打开，袁源感激地看向警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对着万茗跪了下来。他的双手还戴着手铐，没有手臂在两侧保持平衡，他就只能直直地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万茗随即上前，扶起他，止住了他接下来想要磕头的架势。“你该跪的永远不是我们。但是，对于你提供的证据，我代表警方接受你的诚意，这些证据很有价值。”

    

    袁源落下眼泪，他知道，他冒着危险，保存的那些证据，终究还是有用的。

    

    “接下来，你会在拘留所待一阵子。这期间，有任何案件方面的问题，我们会随时带你到警局配合调查。你刚提到的证据，我们会安排警员后续跟进。” 万茗对袁源说道。

    

    袁源点了点头，表示他会配合。

    

    “带出去吧。” 看到袁源点头，万茗让警员将袁源带出去。

    

    沐风在外面敲了敲门进来，“队长。”

    

    “曾元瑞怎么样了？” 万茗看着手里的一沓证词问道。

    

    “一直坐在那，没说过话，也没动过地方。” 沐风回答道。

    

    “就让他在那儿坐着吧，不给吃的，水一天给一杯，等他愿意开口说话再说。” 万茗的眼睛微眯，想着刚才袁源交代的，这些年曾元瑞和保罗史密斯做得那些事，饿他几顿也不为过。

    

    “那沈顾问和包鸾那边，要不要再派些人过去？包鸾说唐医生带着两个第一人民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已经开始给孤儿院的孩子们检查了。目前查完的15个孩子里面，已经有3女2男，发现了有被侵害的痕迹。年龄在5到12岁不等。”

    

    沐风皱着眉头说道。

    

    万茗听到这几个数字，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再派一些手里没有案件着急处理的警员过去辅助，告诉包鸾让唐逸把这些证据全部都记录清楚，到时候，拿着这些证据跟这几个混蛋算总账。”

    

    “是。” 沐风应道，走了几步刚要开门出去，又转身走了回来。“队长，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沈顾问？她之前目睹秦远死亡时的创伤后应激综合症虽然一直说她自己可以控制，但是这次刺激这么大，可能会对她造成一些影响。

    

    还有包鸾，她那个咋咋呼呼的性格，看着小孩子受罪，估计要气得打人，还得沈顾问反过来顾着她。”

    

    “我知道，但是她应该想要和那些孩子在一起。当她想保护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的时候，她就是个无比坚韧的护盾，谁也打不败她，包括她自己。”

    

    万茗摸着兜里叠的好好的，贴身放着的纸条，笑着说道。

    

    “你也不用担心包鸾，那丫头虽然咋呼，但知道分寸，心理调节能力强，没准儿正经测出来，比你还强呢。”

    

    “我原本以为，你会亲自带支援力量去孤儿院。队长，你好像和原来不太一样了。” 沐风愣了一下说道。

    

    万茗明白沐风说的原来是指他们在白鸽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面临着丧命的风险。不管是任务对象，还是队友，只要是他想保下的人，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将隐藏的危险绞杀在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