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去日苦多(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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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明瑟愣了愣,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说不过画两张疾行符还是没问题的。”

    在他低头草草画符的时候,盛情难却悄无声息地上前,手执的引魂幡轻飘飘拂过松枝肩头。

    只有她能看见,少年身上残存的魂魄在白幡下重新聚拢了些许,像将灭的火苗一般流逸不定。

    来时木明瑟转瞬之间缩地成寸,而此刻三人步行返程,才发现山路漫漫,绝非一时半刻可以回到城内客栈。况且天色黑下来,松枝身体又欠佳,即使有疾行符襄助,但下山的速度依然不快。

    “我可以拎着你们走。不过要携你们两具肉身而非魂魄,穿梭在山林间也不轻便。”

    察觉到木明瑟欲言又止的目光,盛情难却如是说。

    木明瑟从刚才起就满脸一副纠结的神情,借着盛情难却说话打破寂静的这一刻,他突然跳到松枝身边:“松枝我看你面色不好,像是被山上的毒草划伤了,我现在给你一帖祛毒符吧!”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张符箓拍在了松枝额头,动作快得像是担心被人看清。

    平心而论,木明瑟这番话作假得有目共睹,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地立即转了话题:“对了松枝……你当初是怎么遇见你师父的?”

    这是他情急之下随口扯的话,他与松枝算不得很熟,也只能勉强想出这个话头来。盛情难却有点想叹气了。木明瑟似乎有种天赋,每当他要没话找话时,找的话总是……不如不说。

    这也不能怪木明瑟冒失,只是她身为无常,一开始便能看清许多常人不能见的东西。

    “我与师父是在路边遇到的。”

    几息之后,松枝开口了。他的声线很平稳,然而接下来他以出人意料的后半句话结束了故事:“其余的记不太清了。恐怕是时间太久忘了吧。”

    这潦草的结尾并非敷衍或者故意隐瞒。松枝向来的心高气傲让他不屑于说谎,哪怕是现在。

    从木明瑟发问时,盛情难却握着引魂幡的手就微微收紧了。听到松枝说记不得,她的动作放松下来,转而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屏息静听的木明瑟却大失所望:“怎会记不清呢?这应该是很重要的记忆吧,                                                忘掉也太可惜了……我跟老头子遇见那天,他号称只要跟着他顿顿都有肉吃,我可一直记到现在!你若是因为时间太久忘了,我会一种探察记忆的术法,之后要不要试试,说不定可以想起来呢。”

    乍听木明瑟是在胡言乱语,但盛情难却看出来他是想依靠回忆稳住松枝的心神——说不定更严重,他以为松枝已经神志不清到开始失忆了。

    “操纵记忆的术法……是禁术吧?”松枝淡淡地质疑。

    “是么?”木明瑟认真道,“我师父说术法并无好坏之分,好坏全在人心。”

    “好坏全在人心,可是人心易变。令师能将这些教给您,是看出您不会作恶。”松枝摇摇头,“您不必为我施术,既然已经忘记了,想来也不是重要的事。再说想要知道的话,回去直接问我师父就好了。”

    他抓住一根树枝,跳下一道土坡。虽然贴有疾行符,但他的动作明显比平常多几分迟缓,险些摔倒。

    原先盛情难却用青火照明,但木明瑟说这种阴阴的磷火看着实在渗人,于是燃起了自己的符火。但在温暖的金火照耀下,松枝的脸色依然隐约泛着青灰色。

    像一片秋叶缓缓枯萎,不可逆转,只能看着它最终落下梢头。

    木明瑟一言难尽地朝盛情难却挤眉弄眼,盛情难却无视了。

    “各位走得好快啊!”后面遥遥传来一个声音。

    盛情难却没有告诉春生秋杀何时何地会面,也不知他是怎么找到先走的一行人的。

    三人驻足回头,见春生秋杀兴冲冲赶来。他看到形容怪异的松枝,似乎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依然笑着亮出手中的东西。

    他手里是一株草。见到它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忽然想到志异录里那句形容——

    “状如风”。

    与其说草,更像是一片羽毛,却又比羽毛更加松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千丝万缕的风就在颤动的草叶上一刹显形。

    “吾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禊草。不过见它长在深山清泉边,又如记载中一般状貌奇异如风,便采来了。”春生秋杀笑吟吟地说。

    松枝伸手小心地接过草叶,他的表情柔和下来,一瞬间几乎神采奕奕到让人误以为传说中禊草长生的功效已经在他身上发挥了作用。

    “承各位之恩,感激不尽。”他低声说。

    一边的木明瑟却偷偷皱着眉。他自打方才见到松枝起,就时不时一副满腹话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而眼下他不能说的话似乎又多了几句。

    “费这么多力气去找,辛苦你了。”盛情难却道。如果这句话春生秋杀再认为她是在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