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去日苦多(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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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就有话直说了。盛情,你的生死簿真的还在么?”
“在。”盛情难却干脆地说。
春生秋杀愣了愣,眉尾一撇,露出无奈的表情,“哈哈……这是故意在捉弄吾辈么?如果是想看吾辈措手不及的模样,那盛情你如愿了。”
“那你是怎么猜到的。生死簿的事。”
“快下雨的时候,盛情你说过一句话,要大家注意安全吧?虽然是很小的一个细节,不过如果手中有生死簿的话,是不会这样说的。因为生死之事都明明白白记在纸上,自然不需要口头的虚言。”春生秋杀缓缓地说,“松枝明瑟他们都是聪明细心的人,没有察觉到只是因为不够了解无常而已。”
“还是你了解无常。”
“呃……怎么感觉你在讽刺吾辈呢……”春生秋杀苦笑了一下,“但盛情你看上去不像是那种在意别人生死的人,这么说,是我们中有你关心的人么?”
“我没有关心的人,只是里面有人我不希望他死,因为我还有事情要问。”盛情难却懒得跟他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说。
“原来如此。”春生秋杀伸出手,莫名其妙笑得很开心。
“木明瑟也知道。”
“……什么?”
“聊天的时候,跟他说过生死簿的事。”
“聊天……”春生秋杀眯起眼睛,转而又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原来这是闲聊时可以谈及的话题么?”
“我是丢东西的人,又不是偷东西的人,有何不可?”盛情难却生硬地说,一瞬间春生秋杀却错觉在她侧脸上看到微弱的讥笑,“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生死簿不见的么?”
春生秋杀又沉默了片刻。他意识到了什么端倪,但是同样不得不接盛情难却卖的关子,于是大大叹了口气:“该不会是遇见吾辈的时候吧?”
“正是。”
“哎呀呀……没想到吾辈这是引火上身了。”春生秋杀摇摇头,“如果时机这么恰巧,怀疑吾辈也是应当的。只不过吾辈全无动机啊,总不是因为搭档的白无常失踪了,便要偷一本生死簿来祭奠她吧?”
“我怎知道。”
“吾辈提到这件事,不过是觉得有点蹊跷罢了。也许……”他顿了顿,“盛情,你为何这么尽心地追查江州异状? ”
“职责所在。再说不查明的话难道一直被困在这里么?”
与其说恪尽职守,不如说除了无常的职责外,盛情难却并无别的事可做。至于后半句话,她倒不怎么在乎一直困在这,只不过是反过来诘问一下春生秋杀的态度。
“如果江州之事是有人刻意所为,那一座死城想必并不是目的,这种景况定然有破除的一天,无论是以什么方式。职责的话……呵呵,吾辈对无常的工作就没那么上心呢,真是惭愧。”春生秋杀毫无愧色地笑了两声,然后渐渐收敛了那份挥洒自如的爽朗亲近,语气像涧流一样平缓下来,“不过唯有一点是一样的。”
他扭头看向盛情难却,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而笃定:“吾辈一天也不想多待在这座死城里。所以盛情,我们是同伴。”
他那双殷红的眸子定定凝视时,仿佛在柔软的宣纸上点了两笔朱砂,美丽而近似鲜血的颜色,衬在浅色的底上格外昭彰。霎时春和景明的笑意都寂然远去,一转眼令人恍然置身深秋,一片苍白中血色的枫叶挂满梢头,流转着隐约的肃杀之意。
他似乎也有自知之明,睫毛抖了抖,半掩眼瞳,遮去了这种沉凝的氛围。却也没有再开口,仿佛决心用这一刻的安静证明自己话语的分量。
如果这是演技,那领受他这番表演的人即使被蒙骗也该心甘情愿了。
“哦。”
过了一会,盛情难却像是才听到他的话,于是吐出一个字。
“哎哎……又在逗吾辈玩么?吾辈好歹也真心实意地说了这么多,结果只有一个‘哦’?”春生秋杀的眉眼耷拉下去,“其实你才是最狡猾的那个吧,算准吾辈不会生气。”
“就像你认为我不是在讨厌你。”
“吾辈会惹人讨厌么?”春生秋杀带着并不令人反感的自信笑了笑,“而且盛情你的心思很容易看透啊。”
盛情难却没有否认,只是平铺直叙道:“那么你是那种看不透的人?”
“怎么会,吾辈是很单纯的。”春生秋杀郑重其事道。
仿佛要验证他这句话的真假,盛情难却掠了他一眼。春生秋杀见她目光落在他手上——他方才一直伸着胳膊,于是主动摊开手掌,很自然地转换了话题:“吾辈在捉这些飘过来的柳絮。”
他手上果然是一团绵白的柳絮。河谷里四散长着垂柳,风一动,纤细的柳絮就纷纷扬扬扑来,像一场温暖的大雪。
盛情难却无动于衷地提醒:“你的头上沾着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