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础润知雨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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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盛情难却的确有可能拿走判官笔、私藏生死簿,他只是单纯被盛情难却的神色态度诓过去了。盛情难却不由想,说不定木明瑟也没看出她有时露出的笑容其实都是故作的假笑。

    这样想着,她嘴角上扬,转头朝木明瑟道:“说了我不会淋雨,怎么还把伞移过来?”

    判官笔和生死簿一事虽有蹊跷,不过有些地方她还没想通,便先存而不论了。

    “我一个人撑着伞总觉得不太好意思……”木明瑟挠了挠头发。虽说无常不受风雨所扰,但让盛情难却独自走在雨里还是让他心里有些别扭。然而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或许自以为是了,真诚问道:“莫非盛姑娘你更喜欢在雨里走路?”

    盛情难却对他的不懂察言观色几乎有些无奈了,干脆不搭理他。这时一阵歌声在雨中飘飘渺渺传来,引得两人脚步一顿。

    “巫歌。”盛情难却听过类似的歌声,立即辨认出来。不过与当时在洞窟中听过的调子不同,洞中的巫歌神秘纤细,而现在的歌调庄重中却隐约透着哀伤。

    “是那个巫女在唱歌么?我们过去看看吧。”木明瑟道。他脸上也没有奇怪的神色,大约在他心里灵堂就是个怪人,做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两人拐了个弯,转而朝歌声传来处而去。走了不久,只见一间小院院门大开,灵堂正在其中且歌且舞,一头绛色的长发被雨水染湿,色泽显得比往常深重,只有衣裳上缀着的羽毛珠饰鲜亮依旧,随着舞蹈的动作瑟瑟摇动。

    而在她脚边,红衣女子静静地倒卧在地,红色的裙裾摊开,仿佛一摊洇开的血迹。而她心口处淌出的鲜血已经干涸,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空洞。

    木明瑟在院门口止步,望着尸体与巫女这副诡异的景象,有些困惑又有些警觉,右手探入袖中捏出一张符箓,提防灵堂在行什么巫术,然而却没有感知到有术法的施展。看了一会,他忽然明白过来,悄声问盛情难却:“这是在举行葬仪?”

    “嗯。”盛情难却简短地应他。她以前也未见过巫祝主持的葬仪,但身为无常,她能感觉出来巫女的歌舞中蕴含着送别亡者的意味。

    “那……那位是李绣之?”

    红衣女子死法惨烈,面色却很宁静,附着在身上的鬼气也消散无踪,仿佛只是一位安睡的普通姑娘。不像一个闺阁小姐,也不像一个杀人鬼。

    “是她。”盛情难却对李绣之的尸体全然不感兴趣,视线很快转向灵堂。

    巫女飘荡的歌声听得人心中似乎也有什么在幽幽上浮。满天雨丝绵密,首尾相连,仿佛是在缓缓倒流,从而将天空染成了灰蓝色。

    一曲挽歌结束,巫女猛然旋过身,黑底绘金的面具下传出乐呵呵的的声音,霎时将哀戚的氛围一扫而空,                                                “两位是来找我的?莫非有什么生意?”

    盛情难却已经现身,漠然道:“没有。来还东西。”

    木明瑟默默拿出那串玛瑙手链,灵堂接过之后直接往手腕上一戴,欢快道:“好啦好啦,下次如果有什么事记得再惠顾哦!”

    “你不是万事都要收取报酬么,你为李绣之举行葬仪,难道收了她的钱?”木明瑟问道。

    “她当然没有钱可付,所以是我自愿来给她举行葬仪的,至于报酬么,我已经替她付给神灵大人了。”灵堂不以为意。

    盛情难却突然拍了拍木明瑟的胳膊,“我有话要跟灵堂说,你别听。”

    “诶?为何?”木明瑟不解,“我保证我听了也绝对守口如瓶。”

    他起初露出好奇的神色,然后忽然眉头一皱,紧张地来回看着盛情难却和灵堂,大约以为她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想听就听着吧。”盛情难却冷冷道。

    她做无常的这些年,虽然偶尔会逢场作戏地与人交际,不过大多数时候都不太顾忌他人感受。现在她难得想顾虑一回木明瑟的感受,谁料对方并不依言听令,那她自然也无所谓。

    她转向灵堂问道:“巫女平时可需要饮食?”

    “当然要吃饭啊,一日还要吃三餐呢。”灵堂虽然疑惑她为什么问这个,不过还是很爽快地回答。反而是一旁的木明瑟脸色微微一变。

    “在如今生死混沌的异境中,食物饮水都不能入口。你若是照常饮食,为何并无异状?”盛情难却道。

    安身之本,必资于食。如果误食了供奉阴间的食物,活人就会被阴气所侵,再难返回阳间。而在如今江州生死混沌的异境内,若是本属于阳间的人吃喝了什么,必将也不再是正常的“人”——而且这些食物顶多只能饱腹,并不能像正常食物一样养益身体,跟土块无异。

    无常和鬼都不需要进食,松枝本身是僵尸不会饿死,而诸无身为半仙,辟谷个一年半载也不在话下。被困在城里的……只有两个人是例外。

    “唔,巫祝的吃食都是特别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