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会者定离(一)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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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意义,反正这个名讳也是你编造出来的。”

    春生秋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伤已经好了么?”

    “全好了,不劳担心。”盛情难却不为所动。

    “那就来陪吾辈下盘棋吧!”春生秋杀拍了拍手,仿佛察觉不到盛情难却刻意的疏远,“吾辈很喜欢下棋。”

    “我不会下棋。”盛情难却道。

    “你会的。”他轻描淡写地说,一挥袖,摆出了棋盘和两盏棋。

    盛情难却无言以对,拿这个人的熟稔自如没有办法,走过去坐在棋盘对面。棋盘和棋盏架在狭窄的屋脊上,但是并不摇晃,不过本来就是幻化出来的虚像。

    “吾辈的棋艺比你好,盛情你就执黑先走吧。”春生秋杀很是客气地说。

    “你怎知我下棋不如你。”盛情难却冷冷地说,捏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一角。

    她的确会下棋,应该是生前学会的,不过并不精通,仅仅知道一些基础的技法。

    “并非吾辈自夸,在棋盘上能赢过吾辈的人不多,除非盛                                                情你是棋中国手,否则棋力想来是要逊于吾辈的。”春生秋杀也捻起一颗白子,随手置于棋盘上。

    “现在不是你下棋的时候吧。”盛情难却并不思索,落下一子。她并未用心在棋局上,反正照春生秋杀所说,自己在棋上总归是赢不过他的。

    “嗯?盛情你的意思莫非是找到异状的幕后之人了么?”春生秋杀对答如流,手中落子如飞。

    “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拿了纸鹤要去找李绣之报仇么?”盛情难却尝试围杀两颗脱节的白子。

    “不着急呀,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白子反过来断了黑子。那两颗子原来是布局下的陷阱。

    “可是你既不是君子,也等不了十年。”盛情难却并不在意棋盘上的得失,她捻起一枚黑子,垂眸盯着棋盘,像是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嘴里缓缓地说,“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哦?”春生秋杀配合地发出疑问的声音。

    “诸无死的时候我们正在山上,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是初三,初四,还是初五?我猜是诸无是初四死的,而松枝是初七死的,也就是说每三天就要死一个‘人’。而且初四的下午、初七的早上,我都没有见到你。”盛情难却终于落下了那颗棋子,她的声音也随着棋子碰撞的响声落了下来,“是你杀了他们吧。而要到三月十日你才会动手杀下一个人,所以你明日才会去找李绣之‘报仇’。”

    春生秋杀蹙起眉毛,露出被冤枉后有点惊讶、又很是委屈的无辜表情,“咦?就凭这些就猜忌吾辈是凶手么?”

    两人的对话波涛暗涌,而棋局仍然在静静进行着。春生秋杀手里已经攥了一把吃掉的黑子。

    “的确不止如此。”盛情难却平稳地落下一颗棋,吃掉了一枚白子,黑子开始往棋盘中腹行进,“前日你见到我倒下的时候很是慌张,但无常见到搭档受伤甚至濒死的时候都不会如此惊慌失措,遑论是连业绩都已经完成的无常‘前辈’,因为无常根本是不会死的。而你的惊慌——分明是在担心,我、会、死。”

    她不容春生秋杀插话,一字一顿地说,“没错,无常在江州的异境里的确会死,我的搭档在初一那天就死了,但我从来没向你提过此事,而你提起你的搭档也只是说她失踪。那么你究竟为什么会知道无常会死一事,又为什么故意隐瞒不提?因为……”

    “就是你杀死了我的搭档。”她紧跟在春生秋杀之后又落下一子,声调自始至终都像玉石碰撞一般单调空洞。

    “唉,一日不见,盛情你就这么咄咄逼人地质问吾辈,枉吾辈这么牵念挂心你啊。”春生秋杀自嘲似的说。

    “你牵念挂心我,怎么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盛情难却漠然道,“不过想来那个房间你也进不去吧,因为妖魔鬼祟不得入此间。”

    她的视线终于从棋盘上移开,漆黑的眼瞳直直盯着春生秋杀,“这回我猜对了么,杀死诸无、松枝,还有天衣无缝的,真正的杀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