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竟要与人为妾?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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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茶水险些晃出。

    他抬眸迎上对方毫无避讳的目光,心中泛起一丝不悦。

    如此露骨的话,怎能从一个未出阁的闺秀口中说出?更何况,那双看起来柔软可欺的眸瞳中,竟没有任何羞涩的成分。

    倒是自己,一身在战场上淬炼出的钢筋铁骨,险些被她的一句僭越之言而击碎。

    茶炉中的火苗被微风撩拨,火舌悸颤。

    贺琰避开她横冲直撞的目光,食指在茶杯的沿口打着旋儿,冷静再三,开口时竟没有自己预想到的那般拒绝。

    向来对婚姻之事十分抵触的他,竟脸颊生粉,垂首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急。”

    秦时安见他犹豫,细眉浅蹙,心想难道那景昭并非是贺琰的仇人?而是个普通的债户?

    可那日看景昭躲藏的反应,二人之间的冤债必定不浅,而自己的预感一定不会出错。

    于是,秦时安抿了抿唇,再次许诺道:“人就在林宅,跑不了,我也能瞧出贺公子并非街坊传言的那般……”秦时安咽下了那句“孤傲势利,目中无人”,继而道:“想必公子也能猜出我的诉求,如今快到中秋,离我父兄流放北疆,还剩了半月的时间……”

    “你说什么?什么流放?”贺琰琥珀色的瞳仁微震,还未消退红晕的粉颊骤然抬起,“你?!你不是林汐儿?”

    秦时安一怔,原来这位贺小将军还被埋在上次相见的误会里。

    想来,他自离开林家也没有人跟他解释过自己的身份。

    于是,秦时安便言简意赅的将那日误会,原原本本的再次解释给了面                                                前一脸诧异的男子。

    “所以,那日的时安错将贺公子误会成了我林家的表兄,不过想来,林老夫人的祖上与贺家也有些姻亲,所以贺公子便顺着我,自称了一声表兄。”

    贺琰的眸光不禁垂下,落在了自己端着茶盏的手指上,如此说来,她那日与他道的“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说的不过是林家的公子罢了。

    少年的眼中滑过一丝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落寞,神色再度肃冷,道:“关于你父兄的事……”

    没等他说完,秦时安忽而起身,于茶案前捏着裙角,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秋风渐急,将秦时安的一肩乌发吹起,与散在地面上的衣袂纠缠,她双手交叠在面前翻飞的碧落裙衫上,面色凝重的朝贺琰磕首施礼。

    “时安知道,秦家一案已无转圜,但贺小将军受陛下和衡王的青睐,六部官员对您也多有忌惮,时安不求能让父兄脱罪,只求贺小将军能向刑部的官员递句话,让压送流犯的官爷们对父兄照拂一二,我知那北上之路少不了苦头,可父亲本就有陈年腿疾,若任凭官差折磨,性命怕是堪忧……”

    贺琰不喜在他面前没有分寸之人。

    可面前碧落翻飞,裙角不识抬举的被风拂至他的靴背。

    伴着一股不同于寻常胭脂香气的青梅甜香,扰乱了他的清净。

    他唤她起身,她却无动于衷,沉静的眸底透着坚决:“时安知道贺小将军为难,无论您帮不帮秦家……”她忽而抬眸看他,水眸缱绻,许诺道:“人都是你的。”

    秦家一案正处在风口浪尖,即便贺琰不愿帮她,也在情理之中,但无论如何,景昭这个人她是卖定了,就算父兄之事没有落定,用景昭买贺琰一个人情也未尝不桩好买卖。

    贺琰听罢,呼吸微微一滞。

    她竟然说,无论如何,人都是他的……

    他轻咳了一声,将茶盏中凉了大半的茶水一饮而尽。

    面前的女子虽说是罪臣之后,但如今投奔了林家,身为林老夫人的亲外甥女,身份也是体面,犯不着因父兄之事做到这一步。

    正当贺琰不知该如何答复,茶肆楼下传来一阵幽泉击石般的卖唱声。

    女子嗓音浅淡,如风过耳,甚是好听。

    可唱的曲子却是早年兴于民间的“陈素怨”,讲了民女陈素卖身救父,最后被官僚欺辱致死,化作冤鬼寻仇的故事。

    贺琰本就心绪烦乱,此曲乍起,不由起身来到窗侧,将四敞的窗扇亲自关紧。

    呼啸的北风在巷口处被勒紧了喉咙,叫的愈发猖狂。

    而此刻,二人所在的茶肆隔间中,景昭正握着一只空了的茶盏,双臂散漫的耷在窗台处。

    他听着茶肆楼下的小曲儿,细品着隔壁二人的交谈。

    晨时,他本要外出办事,却听这丫头要外出采买,便暗随其后,想着有个照应。

    却无意撞见了她与贺琰的交涉。

    “呵,卖身救父……”向来对旁事无乏兴趣的他,在听罢二人谈话后,心情莫名晦涩。

    竟为了她的父兄,不惜与人为妾,倒也是个“孝女”。

    “俗气。”景昭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