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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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部降雨》 

    警察说,钱武斌已经死了,他的尸体被盖上一张白布,从这间地下室里抬了出去。

    潮湿的空气中,霉味混着血腥味,令人作呕,星见月的心却逐渐平静。

    她身上的痕迹,被强喂的药物,这一路上监控拍到的视频,以及时昶胳膊上的刀伤,都是钱武斌犯罪的证据。

    钱武斌看错了,她不是不怕死,她很怕,但有比死更可怕的事,只要想到未来冯芸会因为钱武斌的威胁而意外丧命,时昶会因为钱武斌牵扯上官司,她就觉得死亡也没那么可怕。

    从被绑上楼开始,所有可能发生的事在她心里演练过无数遍,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在关键时刻出现的人是和她一起回到这个时空的时昶。

    他的心跳是剧烈的,呼吸是沉重的,紧紧牵着她的手是温热的。

    痛疼感如此真实,抽走了她本就薄弱的意识。

    堆满杂物的地下室突然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静得只剩下脚步声,强大的求生意识让她拼命往门口的方向爬,脚步声越来越近,慌乱之中,她抓住了一只手,可下一秒就被人用力拽着脚踝往后拖,他双手掐住她的脖子,赵叔叔教她的招数和技巧没有一点用处,反而耗尽了她的力气,窒息带来的濒死感让她心脏剧痛。

    “星儿!”

    是妈妈的声音。

    星见月睁开眼睛,光线刺眼,她什么都看不清。

    “醒了!”冯芸伏在病床边,眼泪如雨,“星儿,妈妈对不起你。”

    白色,很亮的白色,和梦里截然相反。

    视线慢慢恢复正常,星见月看到了冯芸,她眼睛哭得红肿,但极其鲜活。

    星见月动了下身体,察觉到右手被人紧紧攥着,她侧首看过去,两张病床拼在一起,躺在她身边的人是时昶。

    她确定了,刚才那阵无力反抗的绝望只是一场梦。

    她还活着。

    “妈,”喉咙像是硬生生撕裂开,痛得她声音沙哑,“刘阿姨生的女儿可爱吗?”

    冯芸没有精力去想她怎么会知道生的是女儿,哽咽地说:“可爱,跟你小时候一样,皮肤白白的,哭声特别响亮。”

    星见月吃力地抬起扎着针的手,帮冯芸擦眼泪,“你别哭,我一点也不疼。”

    她浑身都是伤,怎么可能不疼。

    冯芸不敢回想星见月被送到医院时的模样,如果女儿出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我是不是很厉害?”星见月牵唇笑了笑。

    冯芸流着泪点头,“特别厉害。”

    “别太伤心了,孩子醒了就好,”姜冰凡轻拍冯芸的肩,她看向病床上的星见月,“见月,你很勇敢。”

    星见月眼角潮湿,“阿姨,对不起,时昶是被我连累的……”

    时昶还没醒。

    两个人被送到医院后,紧紧牵着手的怎么都分不开,只能推进同一间手术室。

    “不要这么想,你们俩平安就好,男孩子受点伤没什么要紧的,他打了麻药,一会儿就醒了,”姜冰凡神情温和,“其它的事情,都交给他爸。”

    家属不能全都待在病房里,时家的人都守在外面,时逢远敲门,轻声问:“孩子醒了?”

    姜冰凡点头,“醒了。”

    “我去叫医生,”时逢远把门关好。

    不到两分钟,几个医生都过来了,星见月除了外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所以头痛得厉害。

    手术结束后就站在时昶病床边的那位医生一直等到他醒来后才离开,他最严重的是腹部的刀伤,缝了三十多针,幸好没有伤及内脏。

    冯芸和姜冰凡两个人轮流照顾,警察过来的时候,她们被叫去外面。

    有阳光从窗户照进来。

    星见月曲起手指,在时昶的手心里动了动,“天晴了。”

    他面容虚弱,但却是笑着的,“天气预报还有大雨。”

    “管它呢,淋不到我们,”星见月放松地闭上眼睛,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安然入睡。

    她睡了好长一觉,没有做梦。

    再醒来时,她听到时家的老太太问,是不是应该把两张病床分开。

    姜冰凡说,两个孩子死里逃生,受到了惊吓,只有彼此能感同身受,只有彼此才能安抚精神上的创伤,就这样吧,不用急着分开。

    老太太没有再说什么,关了灯,跟着儿媳离开了病房。

    卫生间里的灯还是开着的,星见月手背上的针不知道什么拔掉了,她动了动身体,侧躺着,借着光亮,毫无顾忌地看着时昶。

    这优越的高鼻梁,睫毛真长啊……

    他眉头皱着,应该是麻药退了,伤口痛。

    “睡醒了?”时昶平躺着,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嗯,”星见月稍稍靠近了一些,轻声问,“你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