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承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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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你会变得很厉害。”

    “我相信你。”

    “小师傅,很相信你。”

    阿雅吸了吸鼻子,仰着头,不断眨着酸涩发红的眼。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头也不回地转身往门外走,压抑哭腔的声音,却闷得厉害。

    “走啦。”

    “要……保重。”

    ……

    阿雅离开后,找遍了请愿寺,终于找到了安置清弥法师的地方。

    因官府介入,她无法亲自为他擦去满身肮脏的金漆。只能轻轻掀开窗,远远看上这最后一眼,低声轻喃道:“我曾下定决心,等大祭礼结束,就会和你再表明一次我的心意。现在,我来兑现诺言了……

    我从未有一日,放弃过喜欢你这件事。”

    阿雅攥着没能送出去的画扇,和薛适代为传递心意的书信,说道,“今日这一面,此时此刻,我们算是迟来得见上了。那么……”

    她握着与他最后仅有的一点牵系,头簪月光,与风诀别。

    “再见了……”

    “白明深。”

    她最后一次唤起他的名,像是吟诵着她最为刻骨的情诗。

    至此,异国两端,生死相隔。

    我想见你这件事,成为了回忆与我之间的秘密。

    -

    目送阿雅离开后,薛适终是忍不住,慢慢蹲下,将面容埋在膝间,眼泪无声而落。

    身前有脚步声传来,带着莫名使人安心的重量,一下一下,愈加靠近。

    薛适抬眸,朦胧看见,江岑许单膝跪在她对面。

    “殿下……”

    “嗯。”

    薛适不安地皱了下眉:“是……出什么事了吗?”

    江岑许笑了声                                                ,揉了揉她的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我只是方才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梦到你被自己的眼泪淹着了,还说,那种感觉,比被我直接扔进太液池还要糟。”

    薛适明白江岑许是在故意逗她,浅浅勾唇:“所以殿下,又来救我?”

    “嗯。”江岑许的气息含着笑,有些撩人,“想着在梦外见一见你,因为……”

    “你在我的梦里,哭得很伤心。”

    他目光深深,认真凝望着她,好似能照澈她所有的脆弱。

    薛适仓促别开含泪的眼,颤唇笑了笑,“殿下,我确实……有些难过。”

    “虽然我知道,即便没有我,以法师正直的性情,他仍会选择修炼金光咒,揭发一切。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万一呢。

    万一,真实情况是,我不去提密咒,法师就不会主动修炼,也不会因此招致杀身之祸。而阿雅和法师,也会很幸福。

    他们……就差一点,就只差一点……”

    “那我更是罪孽深重。派了人去保护,还是没能发现清缘住持暗中下毒的事。”

    “我们都没错,虽然不可避免地会多想,会自责。那么索性,就尽情去难过吧,不要忍着。

    这样发泄过后,才能好好向前。那些清弥法师走不了的前路,由我们替他走。而且……”

    江岑许的唇角牵起温和的笑,“你不是已经在做了么。”他眼指了指桌案上那些文章,“你在用自己的力量,替清弥法师争取公道。”

    “你做得很好。”

    虽然江岑许平日说话总爱阴阳怪气,时不时还会刻薄几句,但他的声线很好听,比女子要沉哑些,如远山;比男子要清越些,似玉华。因而,他常含轻笑的语调较旁人多了分独特的洒脱和肆意。

    但此刻,薛适却好像能从他安抚的话语中辨听出属于他真正的声音。

    不是散漫的、端腔抬调的,而是如水底徐徐漾漾的涟漪,轻缓、柔和,却有力量,令她的心口渐渐升腾起温热,一点一点驱散蔓延的哀伤与自责。

    因为要永远记得,所以仍会在想起时难过,但比起刚刚,她已经有了更多信心和勇气,同这些压抑的情绪共存。

    与其将这些视作悲伤一直自我痛苦,不如作为标识,时刻提醒自己应该为此做些什么。

    薛适整理好情绪,将目光再次落在江岑许身上,眉眼弯弯一如平常:“谢谢殿下特地过来安慰我。”

    见薛适心情好多了,江岑许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嘴硬否认:“也不是特地。不然你一直在我梦里哭,本宫睡不好。”

    “哦……”薛适没有戳破江岑许的口是心非,甚至大着胆子主动道,“那臣给殿下唱歌,就像以前在宣微殿那样哄殿下睡觉,这样赔罪可好?”

    看着面前说起这些都不再脸红的人,江岑许哼笑了声:“薛待诏如今可真是本事见长。”

    “那殿下,喜欢吗?”薛适仰头,笑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