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莲鹤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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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说,抒儿哪日哪日偷偷背着皇上养了只小猫,还每天给小猫背《资治政要》;哪日哪日又调皮地把厨房的鱼给放生了;又或者哪日哪日特意溜出宫,只为去西市买些有趣的玩意逗她开心……

    薛适听了江抒的话后也放松不少:“好,四皇子放心。”

    照例去蓬莱殿给明皇后送些经书,说起此事来,皇后的嘴角也是难掩笑意。

    “奚公公真是有心了。那鸟还是皇上赏的,好像是波斯进贡。”明皇后回忆着,“不过奚公公对鸟啊粉尘什么的都过敏,春日尤甚,只好送给了抒儿。”

    两人又聊了些其它,明皇后再三嘱咐薛适万事小心,尤其这代笔的名声在宫中愈甚,行事还是低调为好,薛适一一应下。

    这番下来,薛适回到宣微殿时已经过了平日与江岑许约定的练字时间。

    刚进门,薛适迎面就看见不远处假山前的一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满布条,腮侧鼓塞,唇边在不断挣扎中同粗糙布条摩擦出血痕。那人目眦欲裂,沉如死水的乌黑眼珠咕噜噜转着,恐慌而愤怒地盯着边上侍从举起的剑。侍从姿态坚定,摆明了随时准备扬手落下。

    薛适一愣,向前的脚步愈加沉重和迟疑,最终原地站定。

    她记得这人是几天前才来的面首之一,如今是因何才会落得如此境地?探究地朝举剑侍从旁,正镇定自若站着的江岑许看去,只见她唇角笑意姝丽张扬,像是永不凋谢的罂粟,危险却魅人。

    “你骗本宫说薛待诏今日会晚来,可怎会呢?薛待诏日日都十分守时,从不迟到。啧,敢跟本宫撒谎的人——该杀。”

    剑下人呜呜咽咽发出有如蚊蝇般的叫声,但布满如蛛血丝的眼睛却像是盯着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恨不得眸光化刃立斩此人。江岑许却是不以为意,她慢条斯理地移开目光,偏头迎上几步外已微微发抖僵在原地的薛适,眉梢稍抬,偏头,笑了。

    薛适竭力握手成拳,指甲刺痛掌心,她拼命反应着眼前的状况。

    只是因为她今天迟了约定的时间,所以江岑许就要随意杀掉一个与此毫不相关的无辜之人吗。

    因为,她在生气,在……警告她吗。

    这是她的泄愤,也是她未来的下场……

    眼看着剑就要落                                                下,薛适本能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殿下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呢?”江岑许疑惑地挑着眼尾,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兀自挥了挥指尖,朝身边的侍从轻描淡写道,“赶快杀了吧,本宫还等着磨新的人骨玩偶呢。”

    “殿下,是臣错了!”薛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因生生不加缓冲的撞击而疼到发麻。

    这是她第一次对翰林院众人口中的五公主有了恐惧的实感,“是臣来迟了!他没有撒谎,殿下要罚就罚臣吧。”

    “可本宫就是想让他死呢。”江岑许微微上前一步,挡在了薛适身前,“所以……”她俯身捂住薛适的耳朵,轻轻摇了摇头,开合的唇,无声的口型,俨然在说——

    “不行哦,薛待诏。”

    只因她迟到了,所以有人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死了。

    那一刻,薛适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如果江岑许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她肯定比这人死得还惨。

    于是,薛适每夜每夜捱着噩梦,于清晨梦醒时,抹掉午夜梦回愧疚又恐惧的泪水,忍着时不时因想起那一幕就昏沉发晕的窒息感。

    她对江岑许愈加低眉顺眼,有求必应,只希望早点熬过这段时间,摆脱她。

    这日,宣微殿。

    “殿下殿下,曲子我找人谱好了,你听听喜不喜欢?”

    “既是你的心血,就由你唱给本宫听吧。”江岑许慵懒地坐在树下眯着眼。今晚的宣微殿总觉得异常冷清,月色打落在她黄色的宫装上,像是寂寞沉沦的太阳。

    薛适清了清嗓,刚要开口——

    “等一下。”

    江岑许起身看向她:“去树上。”

    薛适茫然地看着江岑许,希望她只是在说梦话。

    “今晚月色甚好,本宫想睡树上,听着薛待诏的曲子入眠岂不美哉?”

    “……”

    终于,薛适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五公主她确实是清醒着说出这种话的。

    怪不得刚来翰林院时大家问她会不会爬树……

    “快点。”江岑许早已到了树上,“薛待诏这腿脚要是不管用,不如本宫给你砍了吧?”

    薛适差点一个腿软摔下去,赶忙手脚并用连拽带蹬地爬上了树。

    叠叠翠翠的枝叶遮掩着他们二人,高处的风好像都更清凛了些,许是穿得少,薛适不禁哆嗦了下,她选了根枝干靠稳,拢了拢胳膊,才觉得好上一些。

    薛适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