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旧灯错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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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只因十余年前,那场三国之争,便是从这夜开始。因而,今夜街上人流稀疏,商户也早早关了门,不过申时,城内便俨然一副宵禁只态。

    可今夜对于贺兰长信而言,却是故国最为盛大的一场节日——祈夜节。

    那时,家家户户都会点上一盏长明灯,来到长生河畔送灯祈愿,寓意着对新的一年的祝福。

    可今夜,却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在这异国他乡踽踽独行。他甚至不知自己前路所在。

    夜幕低垂,天色渐渐被月色笼罩,本是既望之日,可这月色却昏暗的紧,唯独那河畔上渐渐远去的河灯,在那漫无边际的黑夜之中隐隐泛着光亮。

    可今夜,那河灯之中,又被寄予着怎样的“祈愿”呢?

    清水河畔,幽幽夜色之下,那本该踽踽一人的身影旁,却无端的多了一丝光亮。

    再度回首之时,他的身侧忽的多了几盏河灯,有人为他奉上了一副纸笔,一双星眸在黑夜中熠熠生光,来者风尘仆仆,可身上却似浸染了一层清辉一般,只单单望一眼,便让人觉得不真实的紧,甚至是恍若隔世。

    他从未想过,在这样的夜色中,贺清蕴会找到自己,甚至是会顾念着,给自己带来几盏河灯。

    仿若点亮的不是这河灯,而是那高高悬起的一轮明月。

    “你怎么来了?”

    “因为今夜是你们的祈夜节,更是你的生辰。”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前些日子也一直见不到你,思来想去,也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贺兰长信长吁一口气,心下似被什么击中一般,久久难以回神,更是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可贺清蕴又能说些什么呢?

    “前些日子……大殿上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嗯。”

    “你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想过。”

    可是还望旧故乡,长路漫浩浩。

    “贺兰长信。”

    “嗯?”

    “不要再回云秦了。”

    贺兰长信没有说话,只静静的望着她。

    “回到苍梧吧,这里还是你的家。只要你想,这朝中总是有职位等着你的。”

    是啊,他身为云秦质子,对这云秦一景一物,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山川河流,都无比熟悉。

    而在这苍梧,他更是生活了十余年。若是他反了云秦,在这里为官,总比在夹缝中求生要好。

    可他又何尝不知?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身为父皇独子,常常被母后教导,将来这江山终归是我的。而我亦是如此规训自己,时时刻刻,恪守储君之道,从不敢懈怠。”

    “那时候人人都奉承我,说我有明君之范,将来会是一位英明的天子。”

    贺清蕴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听他讲着。

    “直到后来……父皇战死,诸侯虎                                                视眈眈,母亲却无能为力。为了保护我,她只能从了二皇叔的“皇令”,将我送到了这里。”

    “刚来那一年,我总想着,等母后解决了诸侯纷争,便会将我接回来。到那时,我仍是云秦太子。”

    “可很久很久过去了,却仍是遥遥无期,我就在文思圆园里等啊等,甚至有时候,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哪国人,忘了自己究竟是谁。”

    “那时没人照顾我,总有宫人苛待我,说我是蛮夷之人,不懂礼节,给我的,总是别人吃过的剩饭。渐渐的,我也就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我将自己随身之物当了,乞求他们给我换几两银子,亦或是换上一些好点的伙食。”

    “……很可笑吧。我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境地。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贺清蕴很想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父辈之间的争斗,本不应由他来承受。

    可他是云秦人,更何况那日自己在望月楼得到的消息,分明不是这样的。

    似哽咽在喉一般,她望着贺兰长信的眼神中,无端的划过几分闪烁。

    贺兰长信却忽而低下了头,嘴角不自觉的染上几分苦涩,他倏的笑了。

    “还是放灯吧。”

    “很抱歉,今夜给你讲了很多扫兴的话。可是……”

    “可是我无处可说,亦无处可去。”

    贺清蕴接过了他手中的河灯,从那灯里面取出了一张纸条,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贺兰长信。”

    “幼时我曾跟着锦书学习养蚕,那时我还小,总以为蚕结成蛹以后,那便是它一生的终结。”

    “直到后来我才得知,其实它的生命本没结束,不过是人们为了从它身上取丝,才将它放入滚烫的开水,以切断它的生路。”

    “可是在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