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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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脖子上,好像多了些东西。”

    曹永年毛骨悚然,伸手一探,摸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红色液体,而是砂砾般的粉末。

    “这是……铁锈?”

    陆缥将手中的刀抛给他,示意他看:“十几把簇新的刀里,只有这把形制不同,还生了锈。曹参军在勘验时,没觉得古怪么?”

    曹永年装傻:“恕下官眼拙……”

    陆缥话锋一转,忽然问:“曹参军在任上多久了?”

    “回察院的话,已有七年。”

    “薛家灭门案,是你办的么?”

    “确……确是下官主办。”

    陆缥挑眉:“当年薛家灭门案的物证里,有几把刀?”

    “四把……呃,五把……?”

    “确认不是三把?”

    “应当不止这个数,不过事发多年,下官记不得了,恐怕需要回去查证一下。”曹永年见陆缥不语,小心斟酌着问,“察院大人为何提起这桩陈年旧案?”

    “因为本官看过薛案的物证,匣子里现下只有三把刀,”陆缥盯着他,说出的话令曹永年不寒而栗,差点没把手中的刀丢在地上,“而这把刀和它们一模一样。曹参军,你说可不可能是有人从府衙拿了薛案的凶器,用来谋害本官?若是如此,你还认为犯案的贼人,只是城外的流民么?”

    一言既出,曹陈二人皆变了脸色。如果陆缥说的是事实,那往小里说,是府衙管理失当,致使物证遗失;往大里说,他们简直有与外贼合谋残害钦差的嫌疑了。再者,陆缥忽然提起的薛家灭门案……他二人心里清楚,那案子办得粗糙,可是一笔彻头彻尾的糊涂账。若不是薛大姑娘后来顾全大局,自己偃旗息鼓,不知会闹出多大的响动来。

    曹永年只觉得手中的刀重似千钧,几乎要拿不住了。当年薛案发生时,他已是司法参军,不必亲自去做勘验这种由小吏负责的小活儿,只需在最后点数时签上名字。因此,他虽然对证物的数量有点印象,却完全记不得具体的形制了。这把刀对他来说,十分陌生。

    陈相如亦偷眼看着陆缥。这个他斗胆称为“世侄”的年轻人,头一回在他面前显出锋锐来,竟是                                                如此锐不可当。看来今后与他相处,不可再一味托大了。

    好在此番陆缥只是稍加发难,并不准备继续为难他二人。

    他径直取走曹永年手中的刀,语气稍缓,又恢复了最初那副散淡模样:“好了。这个案子涉及钦差,本来也不适合由地方来办。本官会上达天听,交由刑部处理。”

    曹永年听了这话,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桩事情总算不用过自己的手,将来无论什么结果,都与他曹某无关;忧的是陆缥对他之前的判断显然是不满意的,又有弹劾官员的权力,会不会干脆算他渎职?

    陆缥可无暇关注曹参军的情绪。

    他记得那十数个黑衣死士手中均持着一样的大刀,其中一位殊死挣扎时,还不忘冲他扬起刀刃。那夜月色正好,足以让他看清雪白的锋芒。

    可以肯定的是,他现下手中握着的、已经生了铁锈的刀,在刺杀发生时,绝未出现过。

    假设曹永年没有说谎,他确实在现场拾得了这把刀——那么,它是怎么被人从府衙带了出去,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被放到了山野间的案发现场?

    薛宅的人,薛案的刀……无一不透着古怪。

    收到老齐线报的当日,陆缥便已对薛家起了疑心,着人在薛宅周围布控,盯紧薛大姑娘和管事薛兼。连日来,薛大姑娘只管安心居家养病,薛管事的行踪也未见异常。这把锈刀的出现,让他有了新的主意。

    陈相如犹自忐忑着。他今日带曹永年来见陆缥,本意是想向“世侄”引荐一下自己的心腹。陆缥在城外大开杀戒,青天白日之下,血衣入城,引得百姓侧目;在刺杀案调查开始后,又特别吩咐过两次“从速办理”——这一切,都让陈相如错认为,刚被贬谪的陆缥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这才让最会审时度势的曹永年,以惯用的“流民劫财”为由,草草结案——却没想到,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眼下别说在陆缥跟前露脸了,若刑部真查出曹永年有什么问题,他这个顶头上司也吃不了兜着走。

    他心绪纷乱,没料到忽然被陆缥点了卯:“陈大人,昨日是给我下了张请帖罢?”

    语气轻松,像在话家常。

    这样的陆缥总算让他不那么陌生。陈相如摸不清陆缥怎么忽然骤雨转晴,只顾连声应和:“是是是——我在北郊置办了一处别院,月内便能落成,想请陆大人大驾光临。”

    “陈大人是长辈,唤我的字‘缈之’就可。”陆缥微哂,“陈大人的家宴,都请哪些人来呢?”

    “这……依缈之的主意,该请哪些人呢?”陈相如为官数十载,最擅长的便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