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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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连泣带诉,哭得陆缥头都要大了,可一句有用的都没有。待他问如儿是否知道玉霓裳和薛大姑娘之间的关系、接近自己是否是薛氏指示、周烈与薛氏之间有无来往,她便一问三不知了。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再演下去,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顺便看看……她后面如何反应。

    马车行到山路上,开始有些颠簸。陆缥阖紧眼帘,面前却似乎又浮现出那两湾清澈眼波。

    薛大姑娘。

    他微笑起来,醉颜如桃花,嘴角的弧度却是冷硬的。

    今日宴席上发生的种种,看起来理所应当、环环相扣,像是一个预设好的精妙棋局。但是,周烈的两个举动出卖了他的胆怯与心虚:一是未及开席便已痛饮,二是在慷慨陈词时不由自主地眨眼和咬牙。同样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那日在菩萨蛮时,周烈的表现可要自然得多;今日种种,则更像是在刻意表演。外人只道是周少爷行事一贯如此荒唐,而陆缥坐拥多年审讯经验,自然看                                                得更通透。

    周烈有问题,和他串联在一起、演出今晚这场大戏的薛扫眉和玉霓裳一定也有问题。只可惜,派去盯梢的人暂未发现他们是怎么事先联络的,陆缥本人也还没想清楚周少爷自毁长城的动机。

    难道,那双明澈眼睛的主人,是会蛊惑人心的妖女?

    再等等。一旦发现任何不法行为,管她再扮什么柔弱可怜,他也一定将其缉拿归案。

    ***

    薛家的马车走得早。陆缥的马车刚进南城门时,薛扫眉一行人已回到了薛宅。

    这一路上,刚退了婚的薛扫眉本人没说什么,倒是阿橘的怨气简直快把马车顶盖都掀翻了。要是她有出口成真的本事,恐怕周老爷和周烈此刻已经灰飞烟灭、永不轮回了。

    薛扫眉体力还未恢复,又被阿橘唠叨得烦闷,回到闺房后便命她退下:“我今日累了,你把窗户都关好就出去罢。不必在外间候着了,回自己的房间,明日巳时过了再来。”转过脸,她对站在门外的薛兼也下了逐客令,“你也走。”

    薛兼不知在想什么,兀自出神,没听见这句话。直到薛扫眉发了脾气,说出“滚”字,他才和阿橘一并退下,只留数个仆从远远守着。

    薛扫眉听他二人脚步渐远,立刻起身闩好门。

    她是薛家独一份的掌上明珠,最得父亲薛昭偏宠,闺房都是他亲自操刀设计的,拔步床、贵妃榻、书桌、多宝架、茶几、小凳、香案……几乎每件家具都用整块的金丝楠木、黄花梨、酸枝等名贵木材打造,雕花细腻,光彩照人。因她闻不惯树漆味儿,薛昭特意命人在家具表面改打木蜡油,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那样好的父亲,已经去世四年多了。他留下的这些死物,还在庇佑着她。

    薛扫眉定了定神,从贵妃榻底部暗格中取出一把镌刻着朱雀图腾的黄铜钥匙,走到靠墙摆放的多宝架边蹲下,将钥匙插入最底部抽屉内侧的小孔中,向右一转,随后拔出。

    整面墙立刻无声地转动起来。

    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逐渐露出。

    屋内人影微动,旋即只余烛影。屋外夜色被更鼓打散,屋内墙面重新合拢,双双陷入沉寂。

    在寂静中,薛扫眉举着一支光线微弱的蜡烛独行,依次穿过密道、暗室和另一段密道。待走到面前无路时,她举袖拭去鬓边的热汗,再随意取下一支发簪,在铁壁上划动。

    金属摩擦的声音不怎么动听,所幸她没有等待很久。很快,铁壁另一侧传来几声有规律的闷响。

    凝神倾听了片刻,待辨认出是约定好的节奏,薛扫眉执匙打开面前那扇同样伪装成墙壁的玄铁门。

    光线倾斜进来。有道人影亦顺势而入,向她拜倒。

    薛扫眉眼眶一热,柔声道:“你来了。”

    来人缓缓抬起头,热泪铺满了他还红肿着的、略显狼狈的脸。

    迎着她欣慰又有些伤感的目光,周烈哑着嗓子,嗫嚅地喊了一声“眉儿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