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良久，感觉出乔瑜似乎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戚玉衡才抬起了头，他道：“那我先……”

    随后，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沈灵均。他慢慢转过头去。

    对方显然刚从811走出来，身旁还有几位医生，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惊诧。刚才乔瑜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这个距离，他很可能听见了乔瑜说的所有话。

    戚玉衡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的难堪。他面皮发烫，手也发起抖来，他甚至感觉到左耳出现了短暂地耳鸣，他艰难地把想说的话说完——“先走了”——随后转身就走——跑。他感受到身边的风景急速地后退，变成一团一团流线型的色块。

    医院的电梯永远需要等，他来回看了看，随后几乎整个人撞在楼梯间的门上，推门跑下了楼。一直到跑出人民医院大门，他才停脚开始歇气。难堪、羞耻、懊悔……或许还有一点委屈，无数的情绪糅杂在他心头。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和沈灵均“晚上见”了。

    天啊，他们居然晚上还会见。

    戚玉衡垂头丧气地乘上地铁回了家。或许是因为□□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回到家后他一沾上床就睡着了。

    因为入睡前的他心神不定、精神恍惚，戚玉衡忘了定闹钟。久未得到充足睡眠的身体如饥似渴，戚玉衡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内一片漆黑，段俊已经在他头顶上打起了呼噜。戚玉衡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他一口气睡了十五个小时。

    他手机里攒了不少未读消息：邹雅雯在下午六点的时候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方不方便和她通个电话；何秀红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条语音，说他一定很累，叫他晚上不要再去医院了；牛明星也发了消息问王晖的病情和律师会见的情况。

    还有沈灵均，他问他，晚上怎么没有来，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太累了。

    戚玉衡先回复了其他人的消息，最后才打开沈灵均的对话框：

    【戚玉衡：单纯睡过头了[捂脸]这就来了。】

    沈灵均回给他一个两只小猫抱抱的表情包。

    戚玉衡将这个表情包保存了下来，随后赶往医院。他到医院的时候，沈灵均、李长乐和一个陌生男人正站在811门口。沈灵均显然是回过家了，换掉了之前那身检服，穿了一身很休闲的衣服。白色的打底衫，黑色休闲裤，外套一件驼色的长风衣，整个人看上去利落而潇洒。

    戚玉衡听见李长乐道：“只用请一个护工跟我轮班就可以了。”

    沈灵均皱着眉：“你一个人护理爷爷，任务实在太重了。”

    “怎么就重了？爷爷之前在家的时候，也是我和奶奶一起护理的。”

    “你也说了，爷爷在家的时候，是你和奶奶一起护理的。现在奶奶生着病，你一个人护理很困难，给爷爷翻身、给爷爷擦身、给爷爷换衣服换尿垫……一个人做都很麻烦，还是两个人轻松些。”

    “我自己可以。”

    “我                                                知道你可以，我只是想让你轻松些啊。你可以自己去试试，你一个人想要翻动爷爷需要费多大的力气。”

    李长乐油盐不进：“我不需要。”

    沈灵均还是不想放弃：“长乐，我这也是为了你考虑……”

    “我不需要你为我考虑！”李长乐看了沈灵均一眼，又低下头：“只请一个人就可以，有了刘叔跟我换班，你今天晚上就不用待在这了，你回去吧。”

    说完，李长乐就转身回了病房。

    沈灵均在原地站了一会，转头跟身旁的男人道：“刘哥，那今天晚上就拜托你了。”

    这位刘哥摆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那……我先进去了？”

    “好。”

    沈灵均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戚玉衡。戚玉衡连忙打招呼道：“沈检。”

    沈灵均飞快地在脸上挂上了些笑意：“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今晚你不来了呢。我猜到你可能是一直没起来，我今天一觉睡了十个小时，我昨天晚上休息了还这样，你肯定比我更累。”

    “是睡了很久，连着睡了十五个小时。”

    沈灵均没有提起上午的事，他叹了口气：“本来想给爷爷请两个护工的，但是长乐坚持说只请一个。虽然爷爷瘫痪在床的这些年，长乐也一直在照顾他，但毕竟还有奶奶帮手。我担心他忙不过来，也担心他落下功课……但长乐就是不同意请两个护工，可能年轻人就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吧。”

    戚玉衡忙说：“没事的，你不要担心。都是一个病房的病友，我和何姨都会帮长乐的。”

    沈灵均语气里带了几分感激：“谢谢。爷爷住在这的这段时间，可能真的需要你们多费心，麻烦你们了。”

    两个人一起走进病房，李长乐看到沈灵均进门，说：“我不是说你不用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