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自我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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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像一朵在风中摧残摇曳的花,却有着顽强旺盛的根系。人们对憔悴不堪的她心生怜悯,忽视木人石心的她,那些难熬的日子,不是供人悲悯的,是曾走过的路。

    叶霁雨回头拿起桌上的茶杯。玉白色的茉莉花瓣漂浮在茶面,随着茶杯倾斜沾在她的上唇。“她叫扶桑?”她问身边正倒茶的女人。

    “嗯,”女人颔首,说,“她不喜欢说话,也不爱和我们相处,平时尽量不要麻烦她。实在有事要找她,她住在三楼最北面的雅间。”

    她感觉肩上的毛毯滑落了一点,看到叶娇娇站起身来,拿起茶杯去帘内了。透过缝隙她瞧见叶娇娇紧挨着扶桑,脸侧的脸颊肉微动,像是在说些什么。

    女人们在说笑,未觉察到有人离去。她扭头用气声说话:“……快回来,叶娇娇。”

    离太远听不见。身旁没了人,她尴尬地低头吃糕点,茶杯被人拿去,给她倒了一杯酒。

    “小妹妹,尝尝这酒,”女人将她肩头滑落的毯子盖好,笑脸盈盈,“这是喜酒。”

    那酒带着一股清香,醇和回甘,幽雅细腻。她瞧见正中间的女人在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热闹的气氛低沉了些。

    “姐,你该高兴的。”

    “我该高兴的,银蝶有了家。母女平安,做了大户人家的妾室,她会幸福的,她会幸福一辈子的。”

    四周安静下来,女人们皆是默不作声,垂眸呢喃。

    叶霁雨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塞了一块绿豆糕进嘴里,又喝了一口酒,红晕从脖颈蔓延到下颚。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遇到煽情的场面就觉得不自在,看着那些病痛缠身苦不堪言的患者,她只想知道自己何时能下班。

    她抬手挡住眼睛,微微颤抖身体,似乎这样就能表现出自己的悲伤。

    “当初银蝶怀孕,嬷嬷劝她打掉,那男人的正室也不愿接纳她,是她自己执意要生,”女人咬了咬嘴唇,“万幸是个男孩,如果是女孩…”

    众人的目光一致移向帘内,扶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知是被视线盯得难受,还是由于其他,扶桑起身掀开珠帘,面无表情地出了门。

    叶霁雨与帘内的叶娇娇对视,缓缓放下手中的瓷杯,拿下披在肩上的毯子叠得工整:“我该去陪客人了。”她小声对女人们说。众人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两人小心翼翼推开门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后,叶霁雨在叶娇娇耳畔问道:“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啊?”叶娇娇瞪大无辜的双眼,眼珠子转得飞快,“什么异常…”

    叶霁雨明白了,对方根本没想到那方面:“那你为什么要和扶桑坐一起?”她持吐槽语气。

    “为了交朋友啊!”叶娇娇的眸子晶莹剔透如一颗宝石,又很快变得黯淡无光,“大家都不愿意和我做朋友……总是莫名讨厌我。”

    叶娇娇的眼里蓄积了泪水,扑闪睫毛滑落在脸颊,带着哭腔说:“就连姐姐从前也是,可我是真的想有一个朋友,女孩子总是对我冷嘲热讽,而那些男人…”

    叶霁雨瞧叶娇娇愣住,原本明亮鲜活的眼眸诡异地瞪大,眼中的亮光在一瞬间被吞噬。

    “怎么了?”她晃了晃叶娇娇的肩膀,“那不是你的错,你是个很好的小女孩。”归根结底,是人设的错。

    “从今以后,姐姐是永远你的好朋友。”

    叶娇娇笑着点头,可叶霁雨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像是怎么也挣脱不开枷锁的无力,可枷锁又在哪?她看不见。

    “对了,玉佩还给你。”她摸向自己的腰间,只探到绑带上的花纹,低下头,腰间并无玉佩。抬眼看见叶娇娇腰间的夜光石玉佩正闪着莹莹微光。

    她记错了,是上一个档。

    “什么玉佩?”

    “没什么…”

    她揉了揉太阳穴,阵痛自脑海深处传来,像是无数朵烟花在头脑中炸开,不知从何而来海啸在心中肆意横行。

    闭上眼睛,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感受到剑刃穿心而过,无数的血液飞溅而出。

    “快醒醒。”

    是自己的声音,她没说话。

    可的确是自己的声音。

    “今天就这样吧,你该回去了。”她咬牙强装镇定对叶娇娇说,声音控制不住发抖。

    她拉着叶娇娇出了醉欢楼,准备的马车早已等在外面,她目视叶娇娇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她终于坚持不住,扶着墙壁倒下。痛觉从四肢汇集到心脏,心痛如烈火燎原,她无助地蹲在墙角。

    望向醉欢楼门口的人流,她想把系统叫出来,可在心中唤了好几遍都没有反应。

    找江玄没有用,他不是医生,她是。她扶着墙壁强撑意志往前走去,心痛也渐渐减弱。手指又传来刺骨的痛,她再一次倒在地上闭上眼睛。

    “叶霁雨,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