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样在这里稍作停留。

    “要那只，看起来肉多一些。”

    阿罗忒斯在莱戈拉斯旁边小声嘀咕，伸出手点了一方向，她这一指幸运地宣布了那只圆鼓鼓的雁死期将至。

    “好，听你的。”

    莱戈拉斯搭起弓箭瞄准，阿罗忒斯看着箭矢飞出就已经迈步走过去，随着其他灰雁被这突如其来箭吓得四散奔逃，一阵翅膀的扑腾声后，阿罗忒斯提起灰雁的脖子。

    “哇——好肥，你这家伙…这就是吃太多的下场。”

    “不要玩食材，阿罗，放开它的翅膀吧……”

    阿罗忒斯带着莱戈拉斯又在树林里找一些能吃的野菜。她在幽谷时挖植物的小园艺铲发挥了作用。

    “这个，据说能用来调味——虽然我尝不出来味道，但是不能亏待你们。”

    阿罗忒斯低头择了一些熊蒜，选了最嫩的部位递给莱戈拉斯，又在不远处又看到了藜，立刻兴冲冲地跑过去，莱戈拉斯则在她身后耐心地看着她。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他走过去后也跟着择菜，阿罗忒斯从野菜丛中直起身子，一只手提着雁一只手抓着菜叶的样子和她平日里在精灵们眼中的神秘冷酷的形象大相径庭，莱戈拉斯倒是觉得这样的她更有生气些。

    “在遇到甘道夫之前，我刚苏醒时是在一片森林里，现在来看应该是在夏尔附近。我得自己照顾好自己，维拉们教我怎么区分食物的。”

    阿罗忒斯的声音有些微弱，说到后面看起来有些难为情。

    “说起来有些——后面一天里，我忘记吃饭，饿晕在人类的田里，被农户带走后就这样住在村子里了。”

    “后来我才知道，肚子酸酸的感觉原来是饥饿。”

    她转过头来，对上莱戈拉斯带着哀伤的眼睛。

    “你怎么了？”

                                                    他怎么眼泪汪汪的感觉……怎么又要哭了？

    “不，我只是……”莱戈拉斯叹息一声，阿罗忒斯对感知上的缺失过于严重，她好像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幸都当作理所应当似的，甚至无法认知到——她也同样的脆弱。

    “阿罗…一直以来你就是这样生活过来的吗？”

    “差不多吧——当初因为这些事闹出事笑话还很多呢。”

    阿罗忒斯的眼睛往左侧又转回，看上去貌似是稍微思索了下回答他。

    “那些愿意接纳我的人类，也多亏了他们，让我看上去至少是呃——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莱戈拉斯已经不忍心让她继续回忆了，他的睫毛微颤抿紧嘴唇，缓缓伸出手掌抚摸她的脸颊。

    阿罗忒斯因为突如其来的接触而楞楞地看向他，直觉告诉她莱戈拉斯很难过，但是她又不知道他的哀伤从何而来。

    “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是不是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莱戈拉斯苦笑着，将她的头发别在耳后收回手。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阿罗忒斯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她懒得再去做过多的解释——也许莱戈拉斯还会继续展开联想下去。

    “走吧，让他们等急了又得来找我们了。”

    他们越过泥土里凸起来树根，阿罗忒斯时刻注意脚下的路，又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就在她分神的下一刻脚底一滑往一片灌木丛跌去，速度快到连莱戈拉斯都没来得拉住她。

    ——该死的苔藓——又是苔藓！…这种植物到底有什么作用？

    在阿罗忒斯摔倒前的前一秒里，她在想有朝一日一定要把中洲的苔藓烧个精光。

    但是预想中的于地面的亲密接触并没有到来，她还在继续往下跌落，阿罗忒斯下意识抱紧了手里的食材，低头向下寻找缓冲。

    还好这个通道的下方是一堆枯树枝，没有让她摔太狠，虽然她的痛感没有多少但是受伤后还是很影响赶路的速度。

    “阿罗——你没事吧！”

    “没受伤，这下面好像是个隧道。”

    莱戈拉斯没多想也跟着跳下来，精灵本来就轻得像一片树叶，他落地时甚至是踩在树枝上，看到阿罗忒斯手里还攥着灰雁和菜他有些哭笑不得。

    这条隧道虽然在地下，但还是视线倒是没多大影响。阿罗忒斯没有感知到什么黑暗生物，从那堆枯树枝里挑出来一些藤蔓将雁捆好背在身上，一手把藜叶塞到腰包里。莱戈拉斯发现原来通道上的墙壁发出微弱的光芒是一些闪耀的宝石。正是这些宝石的光照亮了黑暗。

    “这种隧道……应该是矮人们的矿洞，”

    他得出结论，转身看到阿罗忒斯环抱手臂，微微眯着眼睛。

    “你应该去找阿拉贡和甘道夫的，就这样跳下来比我还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