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天命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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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起来。

    “闻姑娘,”他顿了顿,有意把调子拖得悠悠绕绕,“实在看得起苏某。”

    *

    从茶楼出来,晏泠音瞥了眼二楼紧闭的窗,背过身抓了个矮个儿少年,柔声问他:“方才说书先生在讲什么呢,这么热闹?”

    她容貌清丽,语声温和,小孩儿见了喜欢,也有意亲近,便笑嘻嘻地说:“先生在给大家唱曲儿呢。我还记得,给阿姊唱两句?”

    见晏泠音点头,那小孩儿便拍着掌哼了起来:“梁上燕,鸣啁啾。眉头心上拢不住,藏了美玉,衔了貂裘……”

    这首歌音节流畅,声调欢快,可晏泠音听着听着,脸色便发了白,唬得那孩子停了口,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唱下去。

    魏收见出不对,从兜里摸了两颗糖打发了小孩,这才低声道:“姑娘?”

    晏泠音倏然回身,目光直直落在二楼临街的窗扇上。那里和方才一样静悄悄的,隔得远,也看不清是否有人倚在一旁。

    等她收了目光,那孩子已经没影了。她平复了一下微乱的气息,边往前走边问魏收:“听闻逐风阁爱养少年杀手,以独门内功从小训起,可有此事?”

    魏收凝神想了一阵:“确实如此。师父说当年逐风阁初建时,苏世清就招了不少无父无母的孤儿,给吃给住,这样训出来的都是死士。”

    他们的说话声杂在街头嘈杂的人声里,被盖得严严实实。魏收说完默了默,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望向晏泠音:“姑娘觉得那孩子有问题?”

    “说书的老儿要是敢说这种话,不到明日就叫他人头落地。”晏泠音这两日本就心情不佳,又被苏觅搅和了一阵,身上那些平时见不到的刺都隐隐冒了头,“茶楼有问题,那孩子只怕也不简单。魏大哥,你这两日可曾查清阿承的身世?”

    “小人惭愧,”魏收有些懊恼,“种地种多了,许久不管外面的事,现今能打听到的东西也有限。但小人直觉,阿承在逐风阁的地位不低,极可能就是传言中那个年轻的少阁主。”

    “少阁主……”晏泠音喃喃自语,“竟然让这样的人跟着苏觅,逐风阁已作出决定了吗?”
    “姑娘,”魏收观察着她的脸色,试探道,“要不要小人去……”

    “还不能打草惊蛇。”晏泠音摇了摇头,“他既敢暴露身份,定是有恃无恐,现下还不清楚逐风阁的底细,你一个人制不住他。”

    魏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依旧免不了为此烦躁:“难道就放任逐风阁在这里招摇?他们可不是寻常门派,不守江湖规矩,也不讲江湖道义,天底下没什么事做不出来。苏世清当年就是靠它,几乎血洗了整个幽国王室,万一它在梁国扎了根,只怕会后患无穷。”

    晏泠音一时没有应声。此时他们已走到一处少有人行的小巷,身周静了下来,她环顾一圈,忽而停了脚步。

    “魏大哥,我有事想和你打听。”

    自魏收认识她以来,从未听过她用这般郑重的口气说话。他心下暗惊,神色也严肃起来:“姑娘只管问便是。”

    “魏大哥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魏收不解其意,只尽力回忆道:“师父他……性格爽朗,嫉恶如仇,对弟子要求严格,尤其憎厌名利之争……姑娘怎会想到问这个?”

    “他择定你继承衣钵时,有没有嘱咐你什么?”

    魏收怔然。他微张着口望着晏泠音,却不知为何没有出声答她。

    “八十七年前,大梁出过一位女帝,那是我的曾祖母,姓晏,讳无怀。”晏泠音轻声道,“她的父亲曾开创过大梁的休明盛世,可在他传位给女儿后,国境之内暴乱纷起,都说女子怎当得帝王。曾祖母铁腕治军,不仅压下了暴动,还保了梁国边境其后十年未有战事,四方太平。”

    “称帝的第二年,曾祖母择定洛中十二卫,以‘飞度关山’四字名之。飞字卫留洛京,度字卫守北境,关字卫赴西域,山字卫镇南地。十二人皆是英杰中的英杰,无论哪一个放到武林中,都堪当一派宗师。可在曾祖母病逝之后,十二卫却尽数湮没无闻,再没在江湖上露面。”

    “我幼时爱翻些闲书,也零零碎碎地知道了些关于曾祖母的事。她留下的东西不多,其中一个就是记载南疆风土人情的《南疆志》。”

    晏泠音笑了笑:“下面可就是隐秘了,但我想,告诉魏大哥也无妨。《南疆志》三十卷流传至今,独独少了一卷灵征志。那里面记载了什么呢?我机缘巧合读过一次,知道它提到了南疆特有的巫术,同时也在卷末,提到了十二卫的职责。”

    “那些话不是秘书郎写的,而是曾祖母亲自执笔。她说她知道女子称帝太难,光有才干不够,辅以权术还不够,天下人的陈念太深太重,他们只会诬你僭礼登基,强违天命。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