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行也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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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者也是爱从老虎屁股上拔毛的性子,谁惹了谁还很难说。
“茵茵,”葛芜低声呵斥她,明白现在不是护短的时候,“拿出来。”
葛茵满脸的不情愿,慢吞吞地从袖中摸出了两片薄刃,是一对极轻也极锋利的刀。葛芜心道不好,她这个妹妹脾气倔,脸皮薄,一向不肯多要她的银子,哪来的钱买这样漂亮的短刀?果不其然,一旁的白行也面色沉了下来,冷声道:“原来是你偷的。”
“两把破刀罢了,还你就是。”葛茵被她说得有点恼,噘着嘴将刀递过,“我还不稀罕呢。”
“茵茵!”葛芜喝住了她,自觉有些心虚。她接了刀又递给白行也,“这刀,嘶……”
她摸到了刀柄上凸起的浮纹,动作顿住了。白行也没让她细看,劈手夺过短刀,转身就走。
“姑娘留步!”葛芜疾走两步追上了她,“袖刃浮白宋成言……这是他的刀,他离开蔚州后便弃刀用剑,原来是赠给了姑娘?”
她提到宋贤的名字时语调有些异样,白行也听出什么,停步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替他保管。”
葛芜的脸隐在暗处,辨不清神情:“他回来了?”
白行也耸了耸肩,算是回应:“怎么,你有事寻他?”
葛芜不答。她又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白行也,片刻才道:“原来你是谢朗的人。你对蔚州很熟悉,张无为也很忌惮你,那一夜他特意将你引走……我本以为你是公主的侍卫。”
“我不是。”白行也停了片刻,又补充一句,“我谁的人都不是。”
“我该想到的,”葛芜轻声道,“否则你不会抛下公主出城。”
古怪的寂静忽然弥漫开 来。白行也高挑起眉毛,质问道:“你跟踪我?”
“你太招摇了,姑娘。”葛芜并未否认,“又漂亮,又莽撞,想不注意都难。”
“我不信。”白行也收回目光,变得兴致缺缺,“你在套我的话。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行踪,因为世上没人能追上我。”
葛芜望着她高束的乌发,还有那朵在风中轻颤的素白绢花,心中复杂难言:“你武功很高,我承认,但过于自负不是好事。狂傲者总是招人忌恨,何况你又这么年轻,经历的事还是太少了。”
“不必你来教我。”白行也咬着布带,将刀缠回腕间,显然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我昨日说的火药,你弄到了多少?”
乐山火起后,虽然不久便降了雨,灭了山火,但山匪已然元气大伤。他们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规模虽大,内部却是一盘散沙,只因张无为善于调动人心,硬生生将他们凝聚起来,这才嚣张跋扈了这么多年。火药是幽国卖给张无为的,一直由山匪看守,张无为既“死”,山匪损兵折将,又群龙无首,都愿意和葛茵讲条件。
“即便你不提,我也会给谢朗送去,”葛芜拽了一把磨磨蹭蹭的葛茵,三个人一起往地牢大门走,“可他得先答应我,把姑娘们好好安顿。你愿意替我和他谈谈吗?”
“我不爱听他说话,你自己去。”白行也缠完刀,牢牢打了两个结,“但你想错了,我找你要火药,不是为了朗哥哥的事。”
*
受生谷里空气潮润,每日清晨都会起雾。晏泠音站在湖边,目力所及都是雾蒙蒙的水面。她犹豫片刻,俯身将手探入水中,很凉。
她将腰弯得更低,让半条手臂都没入了湖水。
“没用的。”
苏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不知是何时来的,至此才出了声。见晏泠音不动,他又补充了一句:“入口不可能在湖底,否则,你我早在来时就窒息而死了。我们被放在木筏上,是因为那人知道山火可能烧到这里,水上会更安全。”
晏泠音忍不住讽刺:“他想得可真周到。”
苏觅低声笑了起来。他走近一步,伸手想要拉晏泠音:“起来罢,湖边风大。”
晏泠音拍开他的手,指着湖水反问道:“不下去看看怎么知道,万一湖底别有洞天呢?”
苏觅的眼眸闪烁:“我不会水,掉下去,我就死了。”
晏泠音手撑着膝,就那样盯着他看,这次反倒是苏觅先移开了目光。他们间的氛围自昨日起就变得奇怪,夜里两人蜷在火堆旁睡下,靠得很近,但一宿无话。晏泠音睡不踏实,她背对着苏觅,依然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粘在她背上,可当她回过头时,却见苏觅已阖上了眼,呼吸轻缓,像是早就睡熟了。
火光映照之下,他的面容静谧安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被暖光镀了层晕,更衬出眉眼凉薄的轮廓。似如茫茫大雪中莲瓣轻绽,既冷且艳,美得摄人心魂。
有意无意地,苏觅在躲她。因她质问他时的坦荡,或是其他。
晏泠音不再理会他,低头继续寻找合适的下水点。苏觅不去,她可以自己去。自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