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帝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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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他是幽国人?

    很快魏收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人在闪避间弃了马,侧身滚地,魏收紧随其后跃下,抬剑便刺,却扎进了砾石。他拔剑的动作很快,但那人应变更快,不及跃起,半卧在地撑起肩臂,雪亮的长剑横斜过来与飞鸿相撞,化解了那一招气势宏壮的“缘崖剪流”。

    这一下格挡是下意识的,两人都祭出了最为顺手的剑式,待到反应过来后,又齐齐变了脸色。

    “落梅剑法,”魏收的剑尖就停在他的咽喉旁,“你是谁?”

    那人的长剑也指在魏收心口。他看着不算老,但发已灰白,半边眉毛都掉光了:“我是谁,什么要紧。百年后也无人记得你的名字,只知有一位选错了主子的飞字卫。”

    魏收往后跃出一步,避开他的剑锋,那人一个滚身爬起,还未站稳便递出长剑,迎上魏收的攻势。但魏收使的是虚招,步子一晃便绕到那人身侧,反手用飞鸿挑开了他蒙面的布。

    他见过这个人。

    在泾州的牢狱里,有一张和这人一模一样的脸。那是谢朗曾生擒的敌军将领,姓詹。

    谁放了他?

    “我本一介草民,何论名姓,”魏收的面色冷如严霜,“不像你厚颜无耻给幽国人做狗,千百年后还要遭万人唾骂。”

    詹士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瞥了眼翻倒在地的马车,见青荷已将车上的人扶了出来,一位衣衫褴褛的妇女,和一个显然受了惊吓、浑身颤抖的孩子。

    "你去蔚州做什么?"他问魏收,“找你主子吗?抱歉,她已经死了。”

    魏收心中惊疑,脸上不动声色,握剑的手却陡然一紧:“你怎么敢弑主叛君。”

    “十二卫只尊奉强者,”詹士伦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魏收的神情,“她计拙才疏,死得轻易,就不是我要找的人。”

    “哥哥,不要信他。”青荷朝魏收走近一步,把那对母子挡在自己身后。她面色苍白,语气却意外地坚定,“他在撒谎。”

    詹士伦眯眼望向青荷,冷笑一声,轻蔑道:“贱婢。”

    魏收剑出得太快了,连眼力远超常人的詹士伦都没能看清他的动作。刺啦一声,詹士伦的前襟被划开,他仓促间回剑格挡,却还是晚了一步,胸口已鲜血淋漓。

    两人又缠斗在一起,魏收盛怒之下,出手既快又狠,但气性上冲,剑法难免就有了漏洞。青荷怕他出事,见他们斗得紧,自己无法插手,只能在一旁急道:“先不必管他,哥哥,我们找殿下要紧。”她又回头看了眼那对母子,迟疑道,“他们好像生了病,得找大夫才行。”

    魏收和詹士伦武艺相当,若真打到最后,必会两败俱伤,谁都讨不了好。那孩子又适时哭了起来,摇晃着他瘫坐在地的母亲:“阿娘,阿娘,你怎么了……”
    青荷跪坐在地,抱着那位昏迷过去的妇女,正抚上她的额头。魏收暗叹一声,不再管跑掉的詹士伦,走近她们,蹲身探了下女子的鼻息。

    还有气。

    “你是怎么发现的?”魏收这才想起来问她。他在信任青荷这一点上向来毫不犹豫,“这辆马车。”

    “她把手伸出车外,”青荷低声道,“在求救。”

    魏收皱起了眉。他方才一心赶路,倒是没注意到这点。他打量着女子的脸,留意到她的衣衫虽然破旧,左耳却戴了一只小小的耳坠,纹样有些眼熟。

    “你娘叫什么?”魏收蹲在那孩子面前,尽量放柔了声音。孩子像是还没回过神来,满脸泪水,抽噎着答不出话。

    “这么问罢,”魏收沉下脸,唬得那孩子噤了声,“你是不是姓高?”

    孩子睁着通红的眼看他,没点头,也没否认。魏收长出了口气,撑着膝站了起来。

    “高介景糊涂。”

    谢朗严禁家属随军,正是为了防备此事。魏收不知他们是如何落入了幽军手里,又是如何出现在这条官道上,但此刻比起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

    “泾州牢里的那个不是真正的幽国将领,这件事得让谢朗知道。”魏收打哨唤来了马,“你回去报信,我继续去蔚州……青荷,”他用粗糙的掌揉了下青荷的发顶,“你方才为何那样肯定,殿下无恙?”

    青荷垂首不言,魏收蹲下身去看她的眼睛,却见其中有泪光。他心中一痛,反过来安慰她道:“殿下吉人天相,必然不会有事,我与你想的一样。你别太担心,哥哥一定会把殿下带回来。倒是你,回泾州这一路,万事都要小心。”

    青荷迟疑地看着怀中的女子:“那她们……”

    她还要骑马,很难再带一个昏迷的人,何况旁边还有个小孩。方才为了防止车翻进沟道,魏收将车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