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像你这么聪明的孩子，最后只能做我的女佣。” 

    他握住了她的手。那是一块没有生命的、坚硬的蜡块。他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光彩，眼皮也随之抬起。 

    “玛丽？真的是你吗？” 

    主人一脸震惊地握着她的手。像婴儿抓住手里的东西不放一样，他一遍又一遍地握着她的手。 

    “不，不要……我究竟做了什么……” 

    “我没事，我很好。” 

    她的心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腐烂了。所以，她现在没有理由感到心痛或悲伤。她抱住了痛哭流涕的主人。 

    “相信我，那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做的……原谅我，原谅我。” 

    “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主人。” 

    她受不了了。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她在心里呐喊着。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正在下楼梯。这条路通往记忆的深处。每一级台阶上都刻着她隐秘的、私人的记忆。 

    越往下走，画面就越模糊，但也越发清晰。她下降到了潜意识的最底层。那里沉淀着她最古老的记忆。 

    她还很小。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对男女。她什么也没做，也没有叫他们，只是静静地…… 

    她从未向任何人问起过这段记忆。 

    她总是认为他们是她的父母。当然，也可能不是。或许他们是孤儿院或教区的人。 

    “我是不是很幸运……” 

    每当她感到痛苦的时候，她都会回想自己有多么幸运。据说，在伦敦，像她这样的人还能记得自己的家人，是一种巨大的祝福。 

    “我宁愿，没有这段记忆。” 

    她用手捂住眼睛，喃喃自语道。 

    “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猛地坐起来，椅子向后倒去，站在她旁边的女孩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 

    “你什么时候来的，朱丽叶？” 

    “你宁愿不知道什么？”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 

    “是玛丽先乱说话的。” 

    虽然她们都会否认，但在孩子们当中，和主人最像的就是朱丽叶。她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而且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 

    “是叔叔的事吗？” 

    ……还有，总是装作漠不关心，然后突然切入重点。 

    “不是。” 

    她下意识地回答。 

    “我只是在想我的父母……” 

    “玛丽的父母？玛丽也有父母吗？” 

    朱丽叶好奇地问道。 

    “每个人都有。” 

    “我没有。” 

    “不，你有。我们都是因爱而生的孩子。只是，抚养我们的人不同而已。” 

    她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我不需要那样的父母。”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们抛弃了我。既然要抛弃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朱丽叶！” 

    她大声呵斥，小女孩一溜烟地跑了。她没有力气去追她，扶起椅子，又坐了下来。 

    “我们在天上的父。” 

    她双手合十。 

    “求您帮助我们。” 

    如果我们在这里是您的安排，那您为什么要让我们承受这样的痛苦？ 

    “求您帮助我们。” 

    如果生活如此痛苦，那您为什么要让我们如此脆弱？ 

    “求您帮助我们。” 

    如果所有的痛苦都源于出生，那生命究竟有什么意义？ 

    “求您怜悯我们。阿门。” 

    祈祷结束后，她仍然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很久。她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不是启示，而是过去的侵袭。 

    “为了和人类一起生活，并非人类的我们，需要做出选择。” 

    在威尔士的山洞里，男人说道。主人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却明白了。这种情况很少见。如果主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会是什么反应？ 

    男人的意思是： 

    他亲眼目睹了并非人类的狼，为了和人类一起生活而做出的选择。所以他知道他们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 

    “驯化。” 

    这时，一个影子笼罩在她身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她发出一声近乎偏执的尖叫。 

    “啊！” 

    她从椅子上跳起来，慌忙拉上窗帘，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她靠着墙壁，缓缓地滑坐在地上。 

    雪莉·玛丽不是人。 

    她对自己说道。 

    她是一个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