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深，星辰稀疏，张老板的下人忽然急匆匆地拍响了门环，喘息着说走失了一个人！随后，便见张老板手忙脚乱地披上外衣，神色紧张地出了门，直到次日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一进门便倒在了床上，沉睡如死。待他醒来时，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他们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又回了城。

    “你们几时回的城？”我好奇地问，目光紧紧盯着红绮。

    “就是昨日啊，”红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那珠翠在灯光下更显黯淡，“张老板一路上唉声叹气，像是有什么心事。他还给了我好大一笔钱，说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见了。哎，这个主顾真的很好，出手大方，又不挑剔，我这般年纪了，真的很难再遇到一个这样的人。”

    我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张老板是长安人氏吗？”

    红绮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不是，他是扬州人，今年刚来的长安做生意。我们是在红椒馆认识的，那时候他还是个生客，如今却已成了常客。”

    说到这，红绮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瞧了她一眼，声音冷淡道：“你可知，若是欺骗官府，是何下场？”

    红绮闻言，连忙跪                                                下，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大人，奴家如何敢瞒你！只是有些事情，奴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那高其晟，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红绮微微一顿，才低声道：“高公子和姜公子都是我们红椒馆的常客，只是可惜了……”

    “哪个姜公子？”我心中一动，追问道，目光紧紧锁定在红绮身上。

    “就是姜侍郎的公子姜澜啊，那个前段时间与韩家有婚约，却又在婚礼上离奇死亡的人。”红绮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那珠翠在她的发间轻轻颤抖，仿佛也在诉说着这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闻言，红绮与谷风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红绮指尖轻捻着胸前垂落的珍珠项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道：

    “这高公子与姜公子，虽是我们红椒馆的座上宾，但并非只我一人近身伺候。只是他们谈生意时，我偶尔会在一旁候着。他们与张老板也时常相聚言事，可每到紧要关头，便将我支开了。”

    我闻言，心中疑惑更甚，犹如迷雾重重。抬头望向红绮，我缓缓启齿：“那张老板在长安的居所，你可曾知晓？”

    红绮微微蹙眉，沉思片刻，道：“在辰思楼。只是昨日他送我归家时，便已言明要离开长安了。不然怎会赠我巨款，还让我赎身，说是寻个好归宿。我们这些风尘女子啊，离了此地，又能何去何从呢。”

    说完这话，红绮又是一声轻叹，眼中满是无奈与迷茫，如同秋日里凋零的落叶，无处安放。

    我正欲再言，却听得门外传来龟公那尖细的声音：“大人，不好意思，有位贵客到了，说是与您相识！”

    我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对谷风使了个眼色。谷风心领神会，连忙打开门。门外，一位身着青莽色衣衫的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正注视着沈震。

    “李公子！”沈震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

    “沈公子！”李述亦笑着回应，声音温润如玉。

    来人正是睦王李述。沈震对谷风使了个眼色，谷风立刻心领神会，转身对红绮道：“你且退下吧！”

    红绮闻言，起身对沈震行了个礼，身形摇曳，如同风中柳丝，随即退出了房间。她手腕上的银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韵味。

    谷风则对着李述行了个礼，伸手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光闪闪的银子，递给红绮。红绮得了那钱，又是千恩万谢，才转身离去，还不忘对睦王抛了个眉眼，风情万种。然而，李述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仿佛那眉眼间的风情，与他无关。

    终究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场空欢喜罢了。

    “今晚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沈兄！”李述感叹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

    “睦王说笑了，此处你来得，我为何来不得？”我笑着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沈震与李述二人。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如同这世间的纷扰与谜团，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