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和解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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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上,陆相宜伸伸手便能碰到。“你便好好养着吧,某些人不能吃饭,我可不会陪他一起挨饿。”
陆相宜止不住笑意,眼中泛起了泪光,却还不忘啐了他一声,骂道:“快走吧!别在我面前晃悠,惹人心烦!”
分明还是昼间,但推开门的那一霎言栀却有种傍晚十分的错觉,老树在狂风中肆意摆动,冷冽的雨水拍在他的脸上,一时竟睁不开眼来,言栀赶忙合拢禅房的门,生怕寒气加重陆相宜的病情,他夹笼着外袍踩着积水跑回宝殿中,宝殿却也合着门,他闯进的那一霎寒风吹灭了几根蜡烛。
风连同他方才佯装出的歉意一同吹散,言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只见净明收起念珠,扶了扶衣袖,重新将那吹灭的蜡烛燃气。
言栀冲他歉意一笑,环顾四周,却只见谢闻枝在空寂冷清中百无聊赖地盯着桌上的花瓶,花瓶里的□□有些蔫塌地歪斜在了瓶口,想来是缺少光照的缘故,近日里日头少,天气又是阴晴不定,也不知刑部的下人们是否都将花草移回到屋内了。
言栀张望着偌大的宝殿之中,最终来到谢闻枝的面前,问:“江潜呢?”
谢闻枝这才回过神来,指了指帷布掩盖着的一道门,“里头议事。”
言栀看着菊丝好像有了枯萎之色,不由觉得心中沉重了几分,藏在心底的回忆苦涩泛起,他想到了曾经种在月宫的仙菊,想到他那人淡如菊的养父言霁,再一转头看向神台,却发现那小小神龛中的月神像早已不见了踪影,想必是碎云藏起来了吧。
“相宜还好吗?”谢闻枝忍不住问道,他颇为怜惜地抚摸着花丝,爱花之人自然是不愿见草木凋零。
言栀颔首,“已经能与我吵架了,但还是有些虚弱,不过恢复得如此之快,想必痊愈指日可待。”
言栀瞧他那副模样,不必想便是孟黎书用了珍藏多时的草药医治,言栀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暮蓬花的味道,这是一味仙药,孟黎书曾经在月宫时时常与他炫耀自己游遍四方所采神药,这便是其中一味,也是让言栀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株。
暮蓬花便是止血疗伤,养人精血最好不过的草药了,从前言栀除妖负伤时孟黎书也没舍得给自己用。
谢闻枝这才放心下来,他并非没有见过他,只是陆相宜刻意回避,不愿见他。方才失去信念的谢闻枝此时似乎也没了从前的那股雷厉风行的劲头,现下看来倒也如那残花般蔫搭在一旁。让他重振过来的信念是陆相宜,但除了陆相宜,他好像又找不到什么生的意义,完全没了先前为国开太平的雄心壮志,也可能是他尚未想的真切罢了。
但人一旦将信念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他便会变得患得患失,诚惶诚恐。这也便是言栀从不敢对江潜轻覆出所有爱意的缘由之一,他只敢默默在心底爱他,想着念着,甚至是知道这个人还在便足够了。
他怕是最不值 得被爱的那种人,毕竟余孽之身摆脱不去,他终究是要被地狱业火燃烧殆尽的。瞧见谢闻枝与陆相宜尚且未通心意便如此纠结痛苦,自己不由得也后悔先前对江潜的招惹来。
“你不进去吗?”谢闻枝问道。
言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谢闻枝便也不再说话,二人就这般静坐着,谁也不觉得尴尬,直到江潜与碎云从里屋出来,屋内方才重获生机。
江潜说着还有要事,便在烛火摇晃中与他们告别,林随意此时带了许多伞上了山,留下一把给谢闻枝,便携着自家大人公子冲着下山的台阶走去。
言栀不舍般回眸看向碎云,可惜孟黎书好似叹息一声,至于他草草对视了须臾,便转回身不再看他了。言栀看着孟黎书的冷清的背影不由得咬了咬唇,再回头时却也变得冷静决然。
下山花了将近半个时辰,言栀坐上马车时下裳已接近湿透,对比江潜的衣裳,显然便是小公子的心思不在走路之上,丝毫不在意乱打的雨水。
江潜瞧见此番惨状不禁在心中叹息,可眼下也无可换的衣物,便想着干脆在车上脱下自己的衣裳给他,却不想言栀毅然拒绝,没有给他一点重复的机会。
“怎么了?不开心?”江潜发现了他的异样,仔细问道。
言栀却阖眸调整心神,说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言栀也不知该如何描述内心所感,只是觉得陌生?但却又似乎并不陌生。
“大概是见了月神像,心里有些难受罢了。”言栀猜测道,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思了。“眼下回府是有什么要紧事?”
江潜只好作罢,说道:“我请了一人来府上,前些天他便想要见你,但诸事纷扰,照顾到各方便也没有让他来。”
“是谁?”言栀问,目光却不在江潜的身上。
江潜颇有些落寞地抿了抿嘴,撑出笑来:“段竹翕,还记得吗?”
言栀回想了片刻,像是在记忆中仔细搜寻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