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松溪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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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昭和八年的深秋,原折冲将军赵醒携朔北世家叛出京师,通敌与伊氏草原,拥呼延灼继位。www.banweishuwu.me皇帝于宫中召两府大臣等一众心腹肱骨之臣敷布腹心,相商至天明,最终令前朝将军恭叔霖就任折冲将军一职,护卫京师,提洛氏女为礼部尚书,于朝中下了诏书。

    折冲将军乃是前朝设下的职位,今朝是名誉过于实权,让恭叔霖提了个喜气。有人欢喜有人愁,当初的陆尚书之死,这顶罪帽魏煦昭也就将计就计地扣在了赵醒的头上。

    风波未停,由严暄进宫为始继而引发的一夜的商讨,这便是结果。

    江潜在拂晓时回到了相府,并未出现在今日的早朝中,同样享有此等皇恩的还有严暄,一个是三朝元老,一个是位高权重的肱骨。

    回到相府时,言栀还躺在院中的竹躺椅上,空气中尚且弥漫着香花气,而金兽铜炉中的火光早已熄灭,栀子留有余味。残存的月光混着迟明时的晨光透过树梢,洒在了爱人的脸庞,他站在他的跟前望着他静静地睡,一时却也不知所措。

    言栀睡得很浅,他艰难地睁开眼,半晌才囔了一句:“回来了?”

    “回来了。”江潜将披风盖在他的身上,没有抱他回房。

    言栀翻了身子问:“出什么事了?”

    江潜轻叹一声,笑容在晨光倾泻下显得格外温柔,他的手覆上心上人的脸颊:“无事,我早些回来罢了。”

    见言栀缓缓坐起了身,江潜弯着腰,以手为他梳着散发,瞧见他逐渐清醒了,这才缓缓将商谈始末告诉他,本以为言栀会为此感到惊异,却不想他却长叹一声。

    “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赵将军头上,他以后怕是难以申冤了。”

    江潜道:“朝中何人会信?只是陛下要给他的,他不得不接。但也不需他为自己辩白,陆相宜不会信,他自己就是赵醒最好的刀。”

    言栀的眼神意味深长:“陆相宜不会是他的刀,陆相宜以己身为刃,现如今纵使他如无头苍蝇一般做事荒唐,横冲直撞不计后果,但他总会长大的,谢闻枝还在他身旁呢,有这样的军师在,他又怕什么不得沉冤昭雪?”

    “难得见你这般评价他人。”江潜淡淡道,不禁又回想起头一日与他争执的模样,那几日的言栀何尝不是莽撞行事不听人言,现如今却也沉得住气。

    言栀笑了笑,却不再说话了。

    早饭吃的是豆腐煎包,一人一小碗瘦肉粥,配上一笼小汤包和一碟子红薯蒸米糕也就对付了。言栀觉得嘴巴淡,吃了好些煎包沾辣酱,却不想被拖去睡回笼觉时却是迟迟难以入睡了,望着江潜的眼睫,他却是头一回先自己做起了梦。

    言栀被江潜攥着手,他睡不着,也不敢动,只好寻思着下午的秋宴会是何种情形,再不能犯错了。

    “本是当待春中,露湿草木葳蕤,春山可望之时,在湖心洲设宴,看沉鳞竞跃出水,白鸥矫翼,繁花自落,麦陇朝雊,当时一番更盛景象!”

    言栀坐在马车里,马车行驶在山路上,他被晃得头疼,声音也带着些倦怠迟钝:“春日宴在三月,三月也有麦子吗?”

    同行的书生讪讪挠头:“拾人牙慧罢了......”

    江潜见言栀眼下一片青黑,下意识便拥他入怀中,让他闭上眼浅浅地眠,书生瞧见了如泥塑木雕一般,目瞪口呆,一动也不敢动,一句话也不敢说。

    江潜瞧见了笑着解释:“这是我从小带大的表弟。”

    “啊......原来是这般......我还以为,以为......”书生不好意思地笑笑,转头看窗边风景去了。

    言栀倏地睁眼:“以为什么?”

    书生吓得一缩脑袋:“没有!没有!”

    “何必吓唬人家呢......”江潜好笑道。

    马车缓缓停下,不远处已传来了阵阵人语欢笑,辩驳已然开始,言栀跳下车时便已瞧见了四五书生围在短亭辩论着,同行的书生一招手,告别了二人也去扎去了那堆人中。

    言栀捂着耳朵:“他们吵些什么啊?聒噪!”

    “既是为举国书生学子办的宴,自然是少不了辩论的,书生们挤破头来便是为了扬自己的名声,结交兴趣相投之人。”

    “不乏还有攀附权贵,谄媚逢迎的。”言栀冷冷道,不知发生了何事惹恼了他。江潜寻思了一圈也想不通,难不成只是因为半道相助了一位快要赶不上秋宴的书生?

    江潜正欲开口,却被言栀先一步打断道:“待会你就知道了,若听闻你是丞相,会有多少人赶着来攀附你。”

    结案了。

    江潜无奈道:“此番前来本就是隐姓埋名,他们都是些书生学子,哪会认得丞相何人?公子何人?”

    “当真?”言栀半信半疑。

    “自然当真,待会我们便去后头找严大人,你也打起精神赏光看一眼他们,挑一个觉着品行兼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