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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清洗,凌乱地散落案上。
桌案上却叠着两封信。
言栀有些不明白状况,直到他在恍惚中坐在椅子上,打开第一封信,上头写着“少君亲启”。
他抽出里头书信,满满当当写了三张纸。言栀细细读完了,懂得了昨日御书房发生种种,江潜告诉他,他去了夔州,并分析他离京此举用意,又细细为言栀分析了朝局,何人可用,何人不可用,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最后是不告而别的道歉,又苦口婆心叮嘱了几句,随后止笔。
止笔处字迹洇晕,似乎也是不舍。
可言栀看见的事实就是——江潜连夜赶往夔州,离开了相府,离开了裕都。
也离开了他。言栀这才反应过来,一夜的煎熬目的何在。他挤压出一口压抑的轻喘,他心中有诸多疑问,可这疑问像一层薄纱,笼罩在心上,无关痛痒,只教人难受。
他似乎又没有了其他疑问,在信上,江潜连为何不告而别也说的清清楚楚。
言栀紧紧攥着信,胸腔被捆绑似的,好似多呼吸一口就要断裂。良久,他发出一声冷笑,恶狠狠自语道:“江潜根本不爱我。”随后将那封“少君亲启”扔至一旁,目光虽逐信而落,他看见了桌案上的另一封信。
吾妻亲启。
他仿佛看见火炉里的火星跃出,燃烧着,摇摆着,言栀听见自己发出微弱的呼吸,摇首将眼前的幻觉捣散。
他拿起剪子小心翼翼剪开了那封信,门外悄然飘落的大雪声能够打破此番宁静,言栀倏然笑了:“谁是你的妻?”寒气窜入鼻腔,他忽然咳嗽两声,调整好后佯装平和似的展开这封薄信。
信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念卿甚久。”
言栀望着信,走神了。他好似看见了倒影在案上,自己与江潜的影子,他们常常如此,江潜在桌案前批公文,守着身后酣睡的小公子,若他醒着,便会闹着与他挤在一张太师椅上,每每此时,桌案上就会映着两人的身影。
言栀阖眸良久,再次驱散幻觉,他将那封信塞入袖中,轻轻走出了房间,将门带上。
细细的雪飘扬着,言栀坐在积雪的门槛上,环抱着双腿,哈出一口雾气,身下寒冷的冰雪渗透衣裳内,没有人给他披上厚厚的披风,只有无边无际,刺骨的寒。
这是他下凡第一次顿感无措。
林随意读完信后便赶至院中寻找言栀,江潜的离去他早有心理准备,但言栀没有,他不过是在东宫借宿了一晚上,醒来便没有了依靠。
待他寻到言栀时,他已半坐在门槛上,仰着脑袋沉沉地睡着了。林随意搓热了手,拉起他的手腕听着脉搏,最后还是无奈,将他背在了身上。
雪很厚,林随意的每一步都不得不小心谨慎,大雪漫过了鞋背,发出“嘎嘎”的踩踏声。
言栀轻喘咳嗽,他将林随意抱紧了几分,靠在他的肩头半睁着眼,不敢说话,像是一个缺人疼爱的孩子在被陌生人背着。
林随意问他冷不冷,言栀摇摇头,咧嘴笑了笑。
终是回到了屋子,林随意将他小心翼翼地抱在床上,吩咐下人去热汤。
他静静坐在 了言栀身旁,思来想去,还是将江潜写给自己的信寻来给了言栀,言栀执着信封,没有看。
林随意将言栀的发丝别至耳后,道:“他这般做也有他的道理,想必你也懂得了,前几天你不是还想与他分府吗?”
言栀沉默不言,只盯着林随意看。
林随意轻咳两声,他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在房内会如此清晰,“他将我留在裕都陪你,我定会仔细做事,好好待你,我们就在裕都等他回来,如此怎样?”林随意宽慰道,他被江潜撇下照顾言栀,的的确确是江潜的吩咐。
在一瞬间,言栀的目光只盯着飘落的大雪,他轻声道:“是啊,他等了我七年,如今罚我等他,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林随意怔愣半晌,柔声道:“眼下时局紧张,此去夔州,也不是坏事,至少你与他两人都得平安。”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沙哑,大抵也是对未来之路颇感迷茫,没有了江潜,他也摸不着方向。
言栀一动不动坐在榻上,看下人端来热汤,却感到周身被雪淹没。
“来,喝点暖暖身,免得感冒了。”林随意端起热汤伸至言栀面前。
言栀回神看向碗中不止冒着的热气,道:“不,我们还有事要做。”
“什么?”林随意惊愕道。
“我们还有事要做。”言栀从榻上起身,赤脚走在地上,踏入厚实的雪中。
“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言栀感到一阵蛮力牵引,原来是林随意拽住了自己的胳膊,下一秒言栀就向后倒去,仰着倒在雪地中,他会心一笑,仰首望着漫天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