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册封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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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潜竟然感觉不到那灼热的刺痛,言栀在心中默想着,想着事到如今可能出现的所有情形,得出的答案似乎也变得岌岌可危起来——只有他,只有他能感觉到那突如其来的刺痛。

    见他心事重重地低下头,江潜恍惚了一阵,言栀的犹豫不决,眉宇间透露出的疲乏,还有来历不明的玉簪,这些足矣让他夜不能寐了。

    目送江潜上朝而去,言栀也跨上了汀芒的宽柔马背,昨夜,他在梦中再一次听到了宗亲的怒骂,他们狰狞的面孔在言栀的脑海里死死纠缠,不肯散去,只不过这次的梦境中他时常听见尖利不绝的吵闹,直到清晨醒来言栀才想起那刺耳之声的来历。

    那是地宫中吵闹的铜铃。

    马蹄踏入刑部的地界,言栀熟稔地来到马厩,将汀芒拴在了李霈的棕马旁,又理所当然地走向谢闻枝的花房,他将每日要言栀所做之事皆放在花房内的第一张矮桌上。

    言栀越往花房处走,便越能瞧清那忽明忽暗的亮光,好像是方才点燃火烛,火焰不稳地悦动。本以为是谢闻枝告假,却不想踏入花房前,却瞧见了一个久违的面孔。

    “谢疏林?”言栀蹙着眉,颇为不可置信。

    谢疏林一袭青衣立在他的面前,秉着的火烛将他的脸庞映照清晰。

    “言栀?这么早你便来了?”谢疏林扯出一个微笑,他看上去憔悴许多,“我的病快好了,如今想回来瞧瞧兄长。”

    言栀只觉眼前之人十分虚幻,谢疏林与身后生机勃勃的花草相称,极为格格不入,言栀走进花房,来到谢疏林的跟前,正想问些什么时却瞧见谢疏林的汗水正不断地从额上滑落,湿漉漉的额头被烛光照得铮亮。

    一小撮头发还沾湿黏附在他的脖颈。

    言栀止住了脚步,“你......当真快好了?”瞧着谢疏林枯瘦,灰黄的脸庞,言栀却也怔愣了片刻。

    谢疏林大抵自知如今微笑难看,便也放弃强颜欢笑,垂首道:“是啊,我快好了,如今回来看看兄长。”

    言栀只觉蹊跷,他紧盯着谢疏林,道:“既然快好了,不然就回谢宅养病吧,此番谢兄也能安心了。”

    花房内是片刻温馨,而谢疏林的视线却随着那屋外黑暗拾阶而上,他低语道:“言栀,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与你说的?”

    言栀顺着他的视线,却只看见湿漉的石墙,“自然记得。”

    谢疏林倏然笑了,他点点头,声音温和却又坚定:“那便好,记得我说的,不要、不要告诉别人。”说着,他轻轻将言栀退出花房外,并未用上多少力气,言栀只顺着他的动作向后退。

    “你,你去忙吧,我没事......”谢疏林说道,将言栀送出花房,他费力地合上了门,关门声沉闷却又决绝。

    言栀回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交谈,谢疏林摇摇欲坠的身影犹在眼前,言栀从晦暗、腥臭的大牢离去,看着那门前毫无棱角的石墩,颓坐在了门槛上。

    谢疏林不久前还躺在榻上,恍若被粗暴揉碎般蜷缩在榻上,就像是软酪蜷缩在地毯上,谢疏林蜷缩在榻上,风打着屋檐铜铃,薄汗湿透了枕巾。

                                                    日头逐渐升上来,言栀守在刑部门外等待谢闻枝,守着谢疏林,他的心思早已不知飘至何处去了,只看着大街上攒动的人头。

    突然,一匹毛驴闯入他的视线。

    骑着毛驴的人颇为眼熟,他晃至言栀跟前,问道:“这位大人,敢问兵部在何处?”

    言栀瞧着他一身绯色,抬眸道:“下官可不敢,你才是大人。”说着,他起身行了一礼,那人不知所措,也同样弯腰回礼。

    言栀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大人是?”

    那人讪讪挠头,全然没注意到周遭投来的视线,耸耸肩道:“我是辛辞伤,昨日方才做官,什么也不明白。”

    言栀这才发觉这熟悉之感从何而来,他扫了一眼,将辛辞伤的模样记在心中,随即指明了一条路,道:“顺着这个方向走,不久就到了。”

    “多谢,多谢。”辛辞伤的眼神炯炯发光,上了毛驴,催促他向前。

    言栀眺着辛辞伤骑驴远去,再次陷入沉思,直到几声击箸声传入言栀耳畔,他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徐让尘正坐在对面的馄饨汤,喝着一碗汤,手上有意无意地执箸敲击着。

    言栀的眼神中有些讶异,在认出他后恍若无事般走向铺子,叫了些早点,坐在了徐让尘的身旁。他眼中的讶异马上退了下去,转而不动声色。

    “怎得这般早便来了?”言栀喝着汤,悄声问,他一早上见了太多人,早已感到倦怠疲乏。

    徐让尘夹起碟中胡饼,掰成小块送入最终,“魏邤命我带谢二来刑部,看望谢闻枝,我见你坐在衙门前索性便将你寻来。”

    言栀轻“嗯”一声,以示回应,良久,他吃了几朵馄饨,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