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清白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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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人,魏煦昭凝眉望他,脸上的愠怒已然烟消云散,只剩下眉目间的点点怜悯之色。

    “许逆。”魏煦昭嘲道。

    许望涔再拜,他微微一笑,笑容在惨白的面上显得格外诡异可怖,“臣在。”

    魏煦昭不忍再看,却道:“你罪孽深重,但念在你尚有功于社稷,便不株连九族,男丁流放泗州,妻女贬为贱籍,至于你......”

    许望涔抬首:“臣恳请陛下,赐臣死于陛下之手。”说完,他笑了一声,不知是在自嘲还是怎般,“臣替陛下办了这许多,为陛下担去这些罪孽,到了下面恐怕不会好过,便请陛下亲手杀臣,莫让那些刽子手脏了臣只拜陛下的脖颈。”

    “臣不惧死,只求陛下给臣一个体面。”许望涔的语气平淡得仿佛他已然是个死人。

    魏煦昭盯着那将灭的火烛,扭曲的模样便好像是另一个许望涔,见君王沉默,许望涔不自觉揉拧双手,身体摇晃起来。

    良久,魏煦昭执起桌上的金伏虎镇纸踱步至他面前,“当”的一声,伏虎落在许望涔眼前,再抬首时魏煦昭已然阔步离去,没有回头。

    许望涔笑看君王决绝的背影,不自觉笑出了声。

    大殿外的宫人听那愈烈的笑声不由胆寒,许望涔垂首呆愣地望着自己不知何时被泪洒湿的官袍,然后执起金伏虎,像是在嗅一块甘饴,笑着吞了下去。

    魏籍在相府的一片热闹声中离去,隐匿在破败不堪的马厩旁,与一个宦官擦肩而过。

    “许望涔吞金自戕了。”

    小宦官说完便走,恍若二人毫无瓜葛。他是冯诠的小徒弟,名叫小满。魏籍收敛惊讶之色,转身又回到那一片热闹当中。

    徐辞盈也来助兴了,她带着苏迪雅一同坐在桂树下,她拨弄着琵琶添饰祥和,言栀却悄悄注视着苏迪雅,她好似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偶,就这样乖乖坐在徐辞盈的身旁。

    江潜还在席面上与魏阶对饮,洛尘笑在一旁写着祝酒词,此时魏籍回到院中踱至言栀身旁,他同样也注意到了苏迪雅。

    “异族人?”魏籍皱起眉头问。

    琵琶声渐止,徐辞盈柔声笑道:“什么异族人,殿下莫说笑,这孩子是流民所捡来的,大夫瞧过说是从小落下的病,她娘亲见她黄发浅瞳以为不祥,这才将她抛弃,她连话也讲不顺畅。”

    林随意一听这是疾病所致,便饶有兴趣地坐下,道:“我会些医术,让我瞧瞧。”说着,他便要伸手去搭脉。

    言栀狠狠拍下他的手道:“姑娘的胳膊,平白无故让你摸?”他生怕林随意摸出了她的脉象,说些什么不妥的话来。

    林随意拧着眉头不解地望着言栀,却听言栀又道:“你去将段竹翕找来,别在这晃悠。”

    林随意极不情愿地离去,魏籍笑着坐在言栀身旁,问:“小姑娘长相不凡,叫什么名字?”

    徐辞盈放下琵琶道:“回殿下,她名叫玉腰奴,在兰香舫的名字都是这般。”说完,苏迪雅向众人笑了一声,跑走独自玩去了。

    不久,段竹                                                翕仆仆赶来,他手中抱着自己的诗词文章赶至言栀面前,“公子,公子寻我是有何要事?”

    言栀瞧他笑得合不拢嘴,睨了他一眼,道:“还装腔作势的干什么,还不快见过太子殿下?”

    段竹翕忙躬身行礼,却将自己的诗词举过头顶,他正欲下跪,却被魏籍一把拉起。“见过太子殿下!”

    魏籍应了一声,接过他的诗词文章草草翻阅,转而看向言栀,问:“松溪宴上可是他以一当百?”

    “是,只不过这次松溪宴上出了乱子,埋去了他的好名声。”言栀道,段竹翕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魏籍忖来想去,半晌才道:“你若是舍得,让他来我东宫当个司议郎,不久前孙司议方才辞官回乡,刚好来填补这个空子。”

    言栀轻笑一声,却道:“渊渟若是将我的人带去填补空子,那我便不舍得。”

    魏籍笑答:“你荐的人自然不差,只是我不曾领略他叱咤松溪的风采,也不知他究竟能力几何,单凭这几张诗文瞧着有失偏颇,想来他出生寒门当是个想法不同的,司议郎倒也合适。”

    言栀颔首,见段竹翕呆愣原地,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还不快谢过殿下?”

    “谢过殿下!谢过殿下!”段竹翕大梦初醒,忙跪地叩首,朝为田舍郎,如今入了东宫,虽称不上是飞黄腾达,却也是前途无量,他又惊又喜,一时不知手该往哪放。

    段竹翕自是兴奋不已,魏籍倒也耐得住性子,坐在石凳上听他说着自己的诗词文章,畅谈自己的鸿鹄理想,时而又论到他的家中病母,谈到苍生黎民。

    言栀听得累了,却也不想再回到席面上听江潜论事,徐辞盈独自弹着琵琶,并非靡靡之音,只不过让这阳春白雪当这众人的陪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