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望雪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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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潜正等在靶场前,宣翰这才恋恋不舍地收了弓箭。

    “你悟性高,是学武的一把好手,或许铭记初心,学武不为伤人,或许也算是不违先父遗愿?”宣翰助言栀下马,他今日难得与他说了这许多。

    言栀想起来江潜昨日的话来,说道:“能得将军指点,自是喜不自胜了,只是不知我何时还可再来寻将军?”

    宣翰粲然笑道:“不必称呼我为将军,你我直呼其名便是,你若想来那便直接来此寻我,散了朝,白昼时我无处可去,只会在此。”

    “那便与你说定了。”言栀冲他挥手告别,小跑出了靶场,未曾看见宣翰同样挥手告别,莞尔不止。

    江潜便守在靶场外,牵着他的汀芒,见言栀来,汀芒也不自禁乱踏了几步。

    “你来接我回府?”言栀笑道,二话不说便上了马。

    江潜牵着缰绳走出校场,同样坐上了马背环抱着他,道:“不回府,带你去柳梢洲。”

    言栀疑道:“不是说下了大雪难以走进吗?裕都总下雪,柳梢洲的雪都能没过马蹄。”

    江潜掉转马头,执鞭指向不远处的矮山,道:“那座山没有名字,城外的百姓都叫他孤山,前些日子我偶然发现此处也有一番好景。”

    言栀笑吟吟望他,道:“不是说去柳梢洲吗,怎么又要去孤山?”

    江潜不做解释,只望着他道:“去便知了。”

    他的笑可融凌冽风雪。

    马蹄行至山丘之上,细雪正如点点杨花飘落,山路湿滑,汀芒熠熠生辉,稳稳立在孤山之上,雪后的裕都城外好似天上人间,山头如玉,雾凇沆砀,上下一白。

    江潜将鞭子指向东南角,道:“你看,那便是柳梢洲的全貌,先前我们游玩仓促,只走了小小一半,还有大半在深处呢。”

    言栀探出身子去瞧,睁大了眼睛:“当真是柳梢洲的模样,原来你是带我来此饮鸩止渴的?”

    江潜搂住他的腰道:“小心些,你听我给你一一解释。那周围村落旁有一坐长亭,那里便是先前你拴马的地方,一篮子的橘子也忘在了那。顺着我所指,你来到了柳梢洲头,那棵大柳树挡去了你的去路,周围是芦花,秋日芦花开的正盛,风一吹,你我头都白了。”

    听他一一回忆过往,言栀的脸上不禁浮现出笑意。

    “柳树后面我们只略走了一小段,那一小段在这儿居然看也看不着了,”江潜笑道:“但是后面的景色我见过,我可以和你说。”

    “好。”

    江潜继续说道:“那后面没有柳树了,有一片湖泊,湖泊旁是山涧清流,可以在那摇船散心,格外惬意,看到那座桥了吗?顺着桥走,树荫后是一座观星台,是启国时候留下的,在那观星看得格外清晰,在和你分别的六年零七个月里,我每每思念至深,辗转反侧之时便会登临此台,望银河,却不敢望明月。”

    “为何不敢?”言栀鼻尖一阵酸楚,却依旧笑着问道。

    江潜默了许久,垂眸低声道:“恐受明月牵,心随明月去。”

    言栀低下头,扯开话题道:“既没有柳树,那后面这些又是什么呢?”

    江潜调整好呼吸,故作轻松道:“那是七十九棵桂树。”

    “你竟也去数了?”言栀笑看那些桂树,皆是低矮模样,甚有些被风雪摧折,歪斜倒去。

    “不,”江潜侧眸望着他,释然道:“我并没有数,这里原                                                是没有桂树的,这些树是我亲手栽下的。”

    言栀将信将疑道:“是你亲手栽种的?那为何又是七十九棵?”

    江潜迟疑了片刻,回忆如雪,迎面而来:“每每想你一回,便来此种下一树,七年零七个月,正好七十九棵。”

    言栀低着头,仿佛那满目冰雪却也能将他烫伤一般,却不料双耳也倏然红了起来,气息不稳道:“七年零七个月,你也就想了我七十九回罢了。”

    江潜无奈,他摸上了言栀的耳廓,在手中玩弄般搓捻着,说道:“傻不傻,六年零七个月,我一旦想起你便一想就是一个月,除去未在裕都的一年,正好七十九个月。”

    言栀气息不稳,却佯装不屑道:“你是文人墨客,年龄又长我许多,定然是个情场老手,否则怎这般会哄人?”他嘴上虽说着,心却也乱跳。

    江潜笑着将下巴抵在言栀肩头,发丝曾在言栀脸颊略有些痒,他说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哪有什么柳梢洲啊,这名字便也是我写在入口长石之上的,世人便这般称呼着,但他们只知柳梢头飞芦似雪,却从不知这其后桂香漫天......”

    见他并未接话,反倒自顾自说着,言栀的心更似擂鼓,强装出的从容显得格外勉强,他愣愣道:“哦,又为何是柳梢头?”

    江潜好笑似的睨了他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却并未说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