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流民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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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折腾到了大半夜,再醒来已然是日上三竿的时辰,他们许久没有这般安枕好眠,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谁也记不清楚。m.wannengwu.com言栀尚且依靠床头,窝在被窝中不愿出来,而江潜却早已整衣束发去院外吩咐膳食。

    许久,小厮们端着一些薄粥小菜进了屋子,与江潜耳语几句。

    “说什么?”言栀艰难抬起眼皮。

    江潜有些犹豫,但还是来至他的身边,小心翼翼道:“听闻昨夜雪下的太大,城外积雪厚重车马难行,柳梢洲似乎也......这场雪倒来得不是时候。”

    言栀虽说有过再去一趟的念头,但却也不至于心心念念,非去不可,他宽慰道:“无妨,还有六日的工夫呢,大不了我们等雪化了,若是化不掉,我们正月再去。”江潜坐在榻上抱着他,脑袋埋在言栀的小肚子上,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两人玩闹了一会,江潜才想起什么似的,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喂他,二人无言良久,却很快便分食完了这些粥菜。

    言栀依旧窝在榻上不舍得出来,他冲江潜道:“呼延臻,你们当真不打算动他?”

    江潜把玩扇子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将那画着大王八的扇子放在架上,说道:“好好的休沐,想公务做什么?”

    言栀抿出一个微笑,心知他不愿提此事,便也不多问。

    外头风雪簌簌,后院的雪庐尚未休憩完毕,却也瞧见了大概模样,想来于此观雪该看见的是一处绝佳景色,但榻暖留人,连软酪都蜷缩在地毯上,火炉旁。

    林随意进屋动作极快,却也在不经意间使风雪走漏进屋,他掸了掸自己的一声寒气,来到二人面前,“丞相,谢大人来了。”

    江潜深深皱眉:“谢大人来做什么,可有明说?”

    “安济坊死了人,云岁骛刚查完案子,我带青笮去熟悉一个流程!”

    言栀抬头,正瞧见谢闻枝如松柏般的挺拔身影浅浅映在了轩窗上。

    听江潜久未答话,谢闻枝便懂得了他的迟疑,补充道:“不需要多久,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好!”

    话已至此,江潜只好妥协下来,他长叹一气为言栀寻着衣裳,林随意见状又急忙退出了屋子。

    江潜脱去他的寝衣,露出了昨日暧昧的痕迹,他也未敢再次细想,只是将言栀里三件外三件地包裹严实,正欲交代他几句要小心谨慎的话,却被言栀拉扯开了衣领。

    言栀瞧了瞧他的肩头,看见那淡淡的牙印,满意地点头:“还在。”江潜还未来得及检查一番,言栀便捞起那厚重的披风与他道别,他丢下一句“等我回来”便推门离去,风将雪花吹至江潜的脚边,窗外,他与谢闻枝笑着离开自己的视线。

    江潜将目光移回那扇子上,又落在空荡荡的榻上,他将手伸进褥中,尚且温热着。

    在风雪中,汀芒恍若与周遭雪白皆融为一体,言栀坐在马背上行得困难,连斗笠也将要吹散,最后还是妥协下来,二人租了辆马车,辘辘向安济坊驶去。

    但本该是半晌的工夫,如今光花在路上便耗费了小半个时辰,言栀在心中算着时辰,想着江潜恐怕又要生气。

    “言青笮,我竟不知你还有个名儿叫谢疏林。”谢闻枝冷不丁说道。

    言栀丝毫不讶,反倒是在意料之中,他一扬眉道:“谢兄不让我攀这个亲戚?”

    谢闻枝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只道:“你要做的事情他知道么?”这个他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言栀佯装轻松的模样,抬眸道:“他知不知道这重要么?”此话一出,他自己也有些怔愣,谢闻枝不知他何出此言,而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他待你真心实意,日月可鉴,你就这般瞒骗,全当做回报?”谢闻枝冷笑一声便看向窗外,“和呼延臻合作,你这便也算是通敌,若是有一日东窗事发又该如何?”

    言栀不改笑面,“我已写好了一封信,就放在刑部,在谢兄的兰花盆下压着,若是一日祸及相府与谢氏便请将此信交于皇帝,他自不会开罪。”

    谢闻枝冷笑一声道:“青笮好大的面子。”

    车舆缓缓停下,言栀抬眸对上谢闻枝的目光,道:“我与言倾澜同族,再不济,这也是他的皇后,不是别人的。”

    谢闻枝一愣,眼神晦暗不明,与言栀并肩走进安济坊时只觉得身边这幅皮囊又变得崭新,他不自禁开始揣测言栀的来意。

    安济坊的作用无非是安养裕都中的鳏寡孤独,只是近几年流民多于以往,安济坊也收留些流民,但只是应暂时之需罢了,若凑够了人数便会送去流民所。

    云岁骛此时也静静站在风雪中,如石像般立在安济坊前,落了一身的雪,见二人前来这才有所动作。

    “程门立雪?”言栀挑眉道,而云岁骛却颇为头疼:“好不容易把那些探子打发去别处干活,我还得在此给你们放风,快些,你要的人在右边最里头那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