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梦境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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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你自然可以装作无事。不过就是为了根钗子就闹成这般模样,我今日也戴了不少珠钗,倒要劳烦你帮我取下来砸了,毕竟我如今可不敢戴在头上。”

    她本是讽刺,明眼人都能听得出。然而下一刻,顾蓁却猛地搁下茶盏,“姑姑,那我便斗胆僭越了。”

    尔后,她便利落伸手,直接拔下了顾褚头上的海棠琉璃珠钗和碧翠孔雀玉钗,掷于地面。

    碎玉声清脆可闻,把本来漫不经心昏昏欲睡的众人惊得花容失色。

    顾褚从未想过她竟会直接动手,从前虽也狂妄,但她到底是长公主,这样如此大不敬的行为也从未有过。她脸色铁青,猛地起身,厉声道:“你做什么?”

    顾泠也被惊得起身,瞥一眼顾蓁,仍然是一副懵懂无知的神色。她眼眸生得清亮,如今含了又惊又委屈的泪,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倒叫人不忍心苛责分毫。她刚欲开口替顾蓁求情,却见她自己先开了口,“姑姑怎么了?方才不是姑姑让我取下来的吗?若是冒犯了姑姑,我向您请罪。”

    这一句回得巧妙,顾褚那一句本是讽刺,正常人都能听得出,但若真是听不出,旁人也无法苛责。

    顾泠瞥了眼地上的碎玉,发现自己这个妹妹拿的两根钗子都是玉石簪,所以才能全部摔碎,而再抬头看一眼顾褚头上剩余的钗子,竟然全部都是,金银簪。

    她一向最聪明细心,若往阴暗的方面细想,她不得不怀疑顾蓁是特意选好了两根能摔碎的钗子才动手的。然而,顾蓁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不那么伶俐,也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于是她叹口气,开始相信顾蓁真的是心思简单到听不出长公主话里的意味。

    顾褚冷笑数声,“你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顾蓁,我看你是要在宫中造反,连自己的亲姑姑都敢冒犯。今日我们便去陛下处说理,看他会不会好好管教管教你。”

    顾蓁的                                                手藏在袖中,觉得指尖还是如烈火灼烧般。若不是方才顾褚逼迫着她端着茶盏,她根本不会去动手取下她头上的两根钗子。还是两根玉石簪。两根好摔碎的玉石簪。

    她和原主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有些娇气。

    她确实怕疼,更舍不得自己受委屈,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借机放下茶盏。

    她缓缓缓缓地凝眉,泪水摇摇欲坠,面露委屈但平静万分,“那便听姑姑的。”

    她笃定顾褚不会把此事闹到陛下处,因为此事她确实占理。

    顾褚本想着恐吓她一番,哪只她虽仍是那副模样,但不为所动,甚至顺水推舟,心中怒气更甚,更加笃定她如今是在伪装。

    她环顾四周,“竺毓呢?”

    竺毓是陛下派到原主身边教导她礼仪、适时规劝约束的女官,素来铁面无私。又因她与顾褚沾亲带故,待原主便更苛刻。

    竺毓上前几步,“殿下。”

    顾褚微微笑道:“她今日如此行事,也是你平日约束教导的不够。等会回宫后,你便好好惩戒她一番,也该让她长长记性,否则便是对不住陛下将你放在她身边的苦心。”

    竺毓恭敬道:“是。”

    子时回宫后,顾蓁还未用午膳,竺毓便严厉道:“公主今日行事确实太过放肆,目无尊长,举止不端。公主先罚抄宫规,何时抄完何时再用晚膳。”

    婉卿在旁小声道:“尚仪姑姑,还是让公主先用午膳吧。”

    原主在宫中虽跋扈嚣张,但也有畏惧之人,以及无可奈何之人。

    无可奈何之人,譬如沈疏同,譬如竺毓。

    她不能忤逆竺毓,所以只能阴奉阳违。

    竺毓看向婉卿,“此处何须你多嘴?”

    顾蓁怕竺毓责罚婉卿,微笑道:“罢了,我现在便去。”

    她平日里便爱写字,此时罚抄宫规便权当静心,婉卿替她研墨,她写完一遍宫规,便觉手腕酸痛。

    婉卿将抄完的宫规呈给竺毓过目,过了片刻回来却为难道:“尚仪说公主心中不静,字迹潦草,让公主再抄一遍。”

    顾蓁便猜到竺毓定会挑刺,倒也不以为意,另拿出每日要呈给顾从恩的法帖,笑道:“走吧。”

    顾从恩对这个妹妹的要求一向高,他心目中的妹妹应当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所以即使原主在这条路越走越偏,他也仍然要求她每月临摹法帖定期呈给他。

    她将法帖和刚罚抄过的宫规整理好,带着婉卿出了璟宁宫。

    天色晦暗不明,飘着大雪,待至东宫,婉卿替顾蓁撑伞。她在殿外走得急,没仔细看清前方的人,冷不防撞上,扑面而来便是一阵清香。

    对面那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撑着伞的手缓缓将伞抬高。

    是沈疏同。

    他看向面前的顾蓁。她同原先的打扮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