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温不火地走着。www.tecleading.com

    即便我们兄弟二人与母亲竭力隐瞒，等位母独自拉着行李箱站在老小区楼下，却连回家喝口茶的功夫都抽不出，芝芝眼神明显黯淡时，他沉默伸手拉我。

    “我饿了，边牧。”

    逃避也好，拒绝沟通也罢，芝芝转身想回去，位母哀求声苦涩：“芝芝啊？”她渴望孩子能与她再度交流。

    起初，芝芝想拉我走，没拉动。

    他不可置信抬头，眼底蓄满泪花，嘴唇微抿，却说不出来半句话。

    “芝芝，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能回老宅，离开眼下生活环境，但我希望你能跟阿姨道个别。”

    “……”

    “我不逼你，芝芝。”怕人误会我意思，我再三强调，“我永远站你这边。”

    “……”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我握紧芝芝的手，用仅存礼貌朝在单元楼门前的女人点头。

    “等芝芝缓神，我们再约时间见面谈。”

    “哎，好，好的。”

    位母表情讪讪，面对此刻结果说不出话来，毕竟他们年轻气盛，怀上了孩子，因为担心会失去无所拘束的生活，所以托付给世交边家。

    毫不夸张，倘若前些年母亲逢年过节没强制联系芝芝父母，他可能都不太记得双亲长相，更何况所谓的亲子感情。

    常年父爱缺失，让芝芝变得极度担心失去，他甚至不愿主动结识新朋友，社交范围也仅限于学校的同桌或者是我、边疆。不稳定的童年使芝芝很恐惧变化和失去。

    我曾想帮人矫正，奈何不着调的位家父母带给他创伤太深，我只能宠他多点、再多一点。

    等我们坐在客厅，芝芝仍忍不住跑到窗户边偷偷看，见车道空无一人，他蔫巴巴坐回，抬手抱住我，声音发闷。

    “我不喜欢她。”

    我没吭声，拍拍芝芝单薄后背。

    毕竟，哪有血缘说断就能断。

    芝芝静静靠了会儿。

    “我对她……没什么印象。”

    “小时候的事情已经记不得了，他们的脸在记忆里就是个模糊记号，如果我见到他们，可能会知道，哦，这是我……”

    那两个                                                称呼在芝芝嘴巴囫囵咽下。

    此时，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只能将胳膊收得紧些，让芝芝感受到我的存在，最后索性将人抱在怀，哄小婴儿一样轻轻摇晃他，偶尔嗅嗅他鼻尖。

    “小狗，你疼疼我。”

    芝芝语气夹杂哭腔，我吻住他的唇，仅是静静贴着，似乎透过为数不多暖意，就能让他混乱不安的心跳渐缓。

    因为大雪封路，当晚学校下了通知，通知期末考试转移到线上进行。

    芝芝哪里也不想去，所以在过年前，我准备跟他窝在这栋小房子里，直到他愿意出门：“芝芝，芝芝。”我呼唤他。

    芝芝歪在沙发，松松垂落手，看着我不断晃动的发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等我抬头与他对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小狗，我是不是很坏？”

    我没回，专心用唇去寻蚌里的珍珠，一点点擦干净周围水珠，直到珠宝透亮。

    后来我与边疆猜测，可能从这时起，芝芝糟糕的精神状态已经初现端倪。

    可是，我们谁也没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