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惩罚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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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沙卓眼皮一跳,下意识拱手跪地,“属下冒犯,请大人恕罪。”
梁蕴品也不接他的话茬,只说,“吩咐下去,叫人来守着盈蕖馆,不许人进出,但这一主一仆有任何事,无论何时都可以替他们来主院通传。”
“……”
“还有,他们的饮食从此便交由王叔负责,想自己开伙便叫王叔送新鲜的食材来,想吃外头食肆里的,便叫王叔去买,其余人一律不许过手。”
“…………”
梁蕴品说完便拔腿要走,却被沙卓从地上蹦起来,生生拦住了。
“大人,属下斗胆相问!”
沙卓头一低手一拱,“不知大人软禁他们,日后……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打算?”梁蕴品斜眼一瞟,“你是指什么。”
“譬如……将他们带到暗室,逼问陆家同江守义,王仪勾结的细枝末节。”
沙卓一身煞气,字字铿锵,“又或者给舒志巷众掌柜传一条假消息,叫他们想法子联系陆老爷,让他自己承认同江,王二人私相授受,官商勾结。”
“待我们收集好证据,便可一并交由大相公处置,无论此事背后有无官家的参与,单凭这谋害朝廷命官之罪,大相公便可在朝堂上参张,王二人 一笔,即便最后扳不倒他们,也可叫梁家暂时松一口气,不必腹背受敌,四面楚歌。”
“……”
这一番长篇大论可谓设心处虑,苦心孤诣,叫梁蕴品不得不再三审视沙卓此人,透过此人粗糙的皮囊看清他一片赤胆忠心。
半晌,梁蕴品道,“你说得很好。”
沙卓那只独眼骤然被希望点亮,却在下一瞬黯淡下去。
“但若是我不愿意,你当如何?”
沙卓蓦地抬起头,独眼中全是难以置信,“难道大人真是那见色忘本之人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梁蕴品平静地看着沙卓,眼中无波无澜,“沙卓,你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陆宛,不是我们可以随意揉捏之人。”
“他背后是整个陆家,江南商会,甚至于大邹最大的一条税收命脉。”梁蕴品道,“因此他的事,只得轻放,不得高举;只可低调,不可高调。”
“那,那难道大人就这么囚着他,任他在通判府扎根生芽,继续同人通风报信,里应外合吗?”
“什么通风报信,什么里应外合,你把嘴给我放干净些!”
阿生好不容易挣脱一心的桎梏,气喘吁吁赶到门前却只听到刺耳的一句诋毁,顿时怒向胆边生,指着沙卓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你个独眼狼,杀千刀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家少爷通风报信……”
“你拿出来,现在就拿,同大人当堂……当堂对质!我就不信,我就不信了……”
“哎哟祖宗,你真他妈,跟个兔子似的……”
一心随后赶到,喘着粗气叉着腰,看着眼前一触即发的局势欲哭无泪,“沙卓你怎么又——”
“阿生说得对。”
梁蕴品被他们吵得脑仁生疼,不愿再搅和到仆奴们的拌嘴中,当机立断转向沙卓,道,“你方才的指认只说明陆家同两位大人有私交,却无法证明陆宛是他们结党营私的工具。”
沙卓被突然现身的阿生骂了个狗血淋头,乍一听梁蕴品的推托之词,他气得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
“但大人您不允许属下提审陆宛同阿生。”沙卓暗暗讥讽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属下实不知如何能快速得到实证,请大人提点!”
“荒唐!”梁蕴品皱了眉,“难道你办案,都是靠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此处无证,哪里有证你便去哪里寻,慢一些又有何妨?”梁蕴品也收不住内心的怨气,阴阳道,“你能瞒着我查到陆宛的身份和陆家同两位朝臣的纠葛,如今我着你放手去查,难道还查不出陆宛入府的真正缘由?”
三人听了梁蕴品的话皆是一怔,阿生与一心骤然接收如此复杂的消息,思绪几乎陷于停摆,沙卓则有醍醐灌顶之感,却仍旧从梁蕴品的话中听出了潜藏的回护之心。
盈蕖馆一下安静下来,月色下的夏蝉开始聒噪,却怎么也闹不透院中低沉胶着的气氛。
半晌,沙卓将手一拱。
“属下领命,定不负大人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