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暴露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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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随即抿紧了唇。
“我原以为我同他之间,只有两种可能。”
梁蕴品憋闷太久,如今话篓子一开,便像在心防硬生生撕出个参差不齐的裂口,叫心事如决堤般泄了出来。
“要么,他是细作,咱们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后,我便可将他禁锢在我身侧,叫他永远也不能再同外面联系。”
一心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做出评判,又听梁蕴品道,“又或者他真是个无依无靠孤子,只能如飘萍般依附于我,那我也将尽我所能,护他一辈子……”
梁蕴品垂下眼,倏忽凄然一笑,喃喃道,“说是他依附于我,我又何尝不是同他报团取暖,汲取他身上一丝人气为我续命?”
一心张了张嘴,骤然想到那个叫梁蕴品说出“从此我孤家寡人”的雨夜,又想到梁相对梁家子“不可近半分女色”的嘱托,一时间竟不知该劝些什么。
他终于明白梁蕴品为何要以乌纱帽作保,保住祁璐不落入沙卓之手……不仅仅是动了情,更重要的是——他早就做好了无论如何都留下祁璐的打算。
而沙卓是梁相的人,大相公若知晓此人来路不明,又透过他得知大人身中异毒,不杀了他灭口就算是仁慈了。
“所以,如今骤然冒出的第三种可能,便叫我心慌难抑……”梁蕴品睫毛微动,“不是细作,亦不是孤子,他或许是哪家娇滴滴的少爷,因倾心于我而奋不顾身跳入火坑,为我解毒……”
梁蕴品闭了闭眼,“若真如此,我宁愿他是细作。”
一心心中堵得慌,走上前去握了握梁蕴品冰凉的手背,“少爷,您别太悲观,即便祁公子就是哪家的少爷,只要您同他两情相悦,或许……或许可以……”
“或许什么?纳他为妾,还是娶他为妻?”
梁蕴品蓦地苦笑一声,“一心,你觉得襄州城内,能豪掷万金盘下舒志巷,再改造成如今这番模样的人,有几个?”
“……”一心如鲠在喉,“大概,一只手数得过来。”
“嗯。我再问你,若是叫襄州首富秦老爷将其嫡子入我府为妾,他当如何?”
一心忽然不敢想象那修罗场般的 场面,“……秦老爷可能会上京去敲登闻鼓。”
梁蕴品又问,“那若是,我上门求娶他家少爷为妻呢?”
“这……”
一心脑筋狂转,眼珠子也转个没停,“若秦少爷也中意您,秦老爷或许生气,但到底是他们家攀上了高枝,说不准一咬牙一狠心,便同意了。”
“只是秦老爷再有钱,终究是个末流的商贾啊……”
一心想到这,突然心下一沉,眼神空了一瞬。
大相公同夫人,是定然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原来这是盘死棋。
“呵……连你都想得到,你猜祁璐为何宁可隐姓埋名跟着我,也不肯同我坦白自己的身份?”
得到即失去,梁蕴品自那日起便有了预感——祁璐身份曝光之日,便是二人分离之时。
他有他的身份与尊荣,他亦有他的骄傲与担当。
“所以……大人当真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梁蕴品站在书案前,形单影只的模样叫一心不忍直视,他头回真切地感受到主子的孤独与破碎,更难以想象经历帝王猜忌与奸人陷害的梁蕴品要如何踽踽独行。
“如果您不想查了,我便叫弟兄们……”
梁蕴品不答,仍垂眸深思着,院内却传来一阵凌乱而轻盈的脚步声,无需过多分辨便知道是沙卓一行。
“大人,”沙卓站定在院子中央,同手下抱臂一拱,自门外给梁蕴品行了个礼,“属下等有要事求见!”
“吱呀”一声,门开了,梁蕴品逆着斜阳最后一丝光亮,在昏暗的书房中静静看着沙卓。
“何事如此着急。”
“禀告大人,是关于祁璐,祁公子身份一事。”
沙卓微微一顿,似乎在等待梁蕴品传他入内,却久等不得。
于是微微抬眼,只见梁蕴品从书房内缓步走出,脸上写满了凝重,一心从身后跟了出来,看向沙卓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了的人。
“……”
沙卓深深地呼了口气,继而单膝跪地,抢在梁蕴品开口前铿锵有力道,“属下同弟兄们轮番潜入舒志巷各商铺内院探查,终于在今日截获有力证据。据云衣坊的账房同伙计亲口证实,那祁公子,便是唔呃——”
“卓哥!”
“沙卓!”
梁蕴品收回脚,看着被一群人围上去,仰躺在地捂着心口的沙卓,目露寒光。
“我让你说话了吗?沙卓。”梁蕴品冷声训斥,“你好大的胆子,这头应承我不再查他,那头却擅作主张,还爬进众商铺的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