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3.弑父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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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父亲怎么同我生疏了呢?”

    梁庭嵊背着手,阴沉着脸听完梁蕴品的控诉,半晌才绷出一句,“即便你知道是谁所为,又能如何?”

    “为人臣子者,忠于官家,忠于朝廷,是分内之事。”

    他缓缓朝梁蕴品走出两步,“你也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难道不明白——”

    “君要臣死,也应当给臣一个理由!”

    梁蕴品生生打断梁庭嵊的训导,双手握拳双目圆睁瞪向自己的父亲,眼中写满了不服。

    “更遑论,柳家老太傅早已致仕,正退居家中颐养天年,即便是臣子,他有何辜?”

    梁蕴品铿锵有力地质问,“柳家上上下下十几口女眷何辜?陆家又有何辜?”

    他深吸一口气,“君要臣死,那便尽管来取臣项上人头,而不是让所有沾上梁家的无辜良民白白送命!”

    “蕴品!你僭越了!”

    梁庭嵊喘着粗气,咆哮着喝止了梁蕴品的虎狼之词,“速速停嘴,不得口出妄言!”

    “父亲!”

    梁蕴品气横在胸,索性一挥衣摆,“砰”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蕴品所言,字字发自内心,不曾有半句妄言。”

    “你——”

    “难道父亲心中就这般无怨吗?”

    梁蕴品瞪着通红的双眼,像只受伤的小兽般痛诉自己的委屈,“官家忌惮梁家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当年,天旨未下之时,祖父祖母是怎么去世的,父亲心中难道不曾有过半分怀疑吗?”

    “你胡说什么?你——”

    “还有我外祖父金戈铁马,战功赫赫,外祖母更是大邹第一女将军!”

    梁蕴品眼神里逐渐浮上恨意,“他二人又是因怎样一瓶小小的金创药不治身亡?”

    “够了,”梁庭嵊几欲晕厥,“你住嘴——”

    “还有舅舅!若不是那一碗御赐的灵药,他怎会——”

    “你给我闭嘴!”

    梁庭嵊突然拔腿,踉跄着往前迈了数步,一挥手将五个指印重重落在了梁蕴品侧脸。

    啪——

    “无稽之谈!通通都是无稽之谈!”

    梁庭嵊抖着手,连声音都在颤抖,“到底是谁在你耳边嚼官家的舌根?你竟也信了?还拿这些子虚乌有之事到我面前大呼小叫,反了你了!”

    他重重喘了口气,“你个无君无父的东西,你给我跪在家祠,在列祖列宗面前悔过!”又道,“没我命令,谁也不许放你出来!”

    “父亲!”

    梁庭嵊长袍一甩,转身要走,却被梁蕴品叫住了脚。

    他略一回头,余光瞧见一个闪着银光的物件自梁蕴品腕袖下徐徐脱出,瞳仁猛地一缩——

    那是……匕首!

    他仓皇回头,“蕴品!你要做什么?”

    梁蕴品握住刀柄,将锋利的刀刃徐徐架到脖子上,目光沉静得叫人恍惚,仿佛方才那些痛诉全然是他棋盘上的废子。

    “既然父亲愚忠至此,”他一字一顿,“那儿子便换个方式,同父亲谈判。”

    -

    屋外,日头渐隐,秋雨纷纷而至。

    沙卓领着沙牧,快步行走在梁府大院的羊肠小道上,沙卓手中还捏着一张被折得四四方方的信笺。

    二人面无表情埋头赶路,任谁看上去都不像是个送信的,倒像是要赶着去取谁项上人头。

    行至假山后方,一处枝叶扶疏的院落出现在二人眼前,沙卓远远瞧着亲自到院门相迎的主子,顿住了脚。

    “三少爷。”

    沙卓抱拳一推,“属下是大少爷身边的一等府卫沙卓,这位是二少爷身边的沙牧,我二人奉命前来,给您送一封信。”

    “我知道我知道,可大哥怎么让你俩过来了?”

    梁蕴思听仆奴说梁大有要事相商,要派人给自己送信,还在好奇是什么事能让大哥如此心急火燎,于是干脆出门来迎。

    可一见沙卓沙牧,他眼皮忽地一跳,又瞄了眼身旁的沙荆,顿时肃了神色,“快请进,屋里说。”

    沙卓颔首是从,尾随梁三一同进入别院,身后缀着不明所以的沙荆和灰头土脸的沙牧。

    “大哥二哥怎么都来三少爷这院子了?您二人不得贴身保护大少爷和二少爷么?”

    沙荆是四个拜把子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因合梁三眼缘特意被换了来,同胞孪生兄长沙杨则去了梁四那儿。

    闻听此言,沙牧脸色一黑,正要说话,却听沙卓在前头淡淡道,“主子面前也敢胡言乱语,当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

    沙荆憋红了脸,默默吐了吐舌头,却听梁蕴思在前头哈哈大笑,“无妨无妨,我就喜欢小荆这无拘无束的样子,不像老四那个府卫……叫什么来着?老杨?”

    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