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38.风起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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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蕴品心知二人一同被拘,非同小可,略一思索又问,“官府可曾派人抄了陆家的家产?”
“抄家没有,但报信的说,老爷似是犯了什么大罪,说是……对,说是同盐务相关。”
“盐务?”
梁蕴品一怔,“莫非是贩卖私盐?”
“对对对,就是这个罪名!”
奴仆撇着嘴,一脸的不忿,“大人,你说此罪名可笑不可笑?那杭州知府也是,平日里对我家老爷夫人可客气了,殊不知翻起脸来跟阎王爷似的,还着人把府里的管家、账房一并捆了,说要送到有司衙门细细审理……这,这还有天理吗?”
梁蕴品沉着脸不吭声,脑中却已然开始推敲此事的来龙去脉,末了他眸光一闪,抬起头直勾勾看向那奴仆,叫他心里莫名一惊。
“少夫人知道此事了吗?”
梁蕴品极力按捺住跳得极快的心,“切不可叫他知道此事。他身子弱,万一惊吓过度——”
“大人,已经晚了……”
奴仆红着眼,脸拉得比驴脸还要长,“杭州来人时,少夫人正在房中算账,亲耳听此噩耗,现下已然……已然晕过去了!”
马车在人迹寥落的街巷中飞驰,不消一会儿便回到了知州府邸。
梁蕴品跳下马车,不顾街坊邻里的问候,一进府便马不停蹄奔向主院。一心正在主院前焦急地踱着步,见梁蕴品回来,他迎上前,眉心恨不得打上死结。
“大人回来了。”
“嗯。”
梁蕴品没停下步子,“夫人如何了?姬大夫来瞧过了吗?”
“真是太不巧了。”一心紧随其后,一脸凝重,“姬大夫今日为了您的新方子,到郊外的青石岭采药去了,府里只有府医,已经来瞧过了。”
“怎么说?”
“府医说……”一心卡了卡壳,“说少夫人脉象混乱,他医术浅薄,一时以查不出少夫人晕厥的原因。”
“脉象混乱?”
梁蕴品顿住脚步,困惑地看了眼一心,又强自定了定神,推开了近在眼前的房门。
房中只有阿生在为陆宛擦脸,梁蕴品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上前,注视着陆宛苍白的面容。
阿生擦完脸又擦了擦陆宛的手,觉察到梁蕴品回来,他刚想起身相迎,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肩膀。
“不必多礼,你照看他便可。”
“是……”
阿生自陆宛晕倒一直未吭声,如今话一出口,竟哑得不像话,直叫一心听了疼在心里。
他凑上前去,用劲实的身躯贴住阿生单薄的脊背,左看右看宽慰道,“少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我已派人快马加鞭前往青石岭接姬大夫回府,还好姬大夫近日为大人复诊,正好在汝州,不然此时若从山南道赶来,黄花菜都—— ”
“说什么呢!什么黄花菜!”
阿生哑着嗓子斥断了一心的胡言乱语,眼眶似乎比方才红了些,一心见状连声道歉,又讪讪往后退了几步,苦闷地抬起头看向梁蕴品。
梁蕴品正定定地瞧着陆宛,眉头紧锁,眸间是挥之不去的愁意,一心想了想,走上前压低声音,“大人,依小的愚见,少夫人定是急火攻心了,当务之急是将陆老爷和陆夫人救出来,才能解开少夫人的心结。”
“可此事在小的看来颇为蹊跷。”一心沉眸分析,”陆家生意做得如此大,何必要淌私盐这趟浑水?须知贩卖私盐在我朝可是死罪,纵有暴利可图,亦不至铤而走险。更何况梁陆两家结姻后,陆家如虎添翼,在江南道几乎无人能敌,陆老爷他,他没必要折腾这一出啊……”
梁蕴品的目光还在陆宛脸上流连,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不语。
末了,他应声道,“此事毋庸置疑,定是有心思险恶者从中作梗,以此罪名构陷岳父,欲将其一击而溃。”
“且那杭州知府动作如此迅速,若不是得了铁证,便是与那始作俑者幕后勾连,否则以岳父在江南的地位,他决不可能不留半分情面下此狠手,还打了陆家一个措手不及。”
说罢他转眼看向一心,目光如炬,“你方才说梁陆两家结姻,你猜,齐知府对此事有无耳闻?”
“那必然是心如明镜啊!”
一心一锤掌心,满脸愤懑,“所以小的疑心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明知陆家背后有梁家撑腰,他还敢——”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一心张着嘴,略带困惑地眨了眨眼。
——是啊,谁会光明正大得罪梁家呢?便是当朝左相吕祺,亦是要给梁相三分薄面的罢!
“莫,莫非,莫非与齐知府勾连的人……”
“位,高,权,重。”
梁蕴品闭上眼,将一心不敢宣之于口的话道明,却似一声绵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