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大婚(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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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且炉身的淡金色云纹与炉盖上的云纹镂空交相辉映,排布颇有美感,镂空又烧制得极好,一上一下一实一虚,俨然是一件吴越时期产出的稀世珍宝!

    陆宛停住脚步,目光一时难从那熏炉身上剥离。

    实则他对古董见惯不怪,早就不稀罕了,他幼时打碎的玉扳指与鼻烟壶就是古董,陆老爷甚至连眼皮都没抬,只叫人把碎瓷收拾了,别划伤了他的小脚丫子……长大后他打理街市商铺,古董更是一件一件往眼前过,直叫他看着麻木不已。

    可今日这熏炉却非比寻常,陆宛一眼便认出——这是古越窑产的物件,而越窑是官窑,即便到了今日,亦不是民间能随意交易的奢品。

    也就是说……这物件,是皇家的恩赏。

    梁蕴品见他眼神黏在云纹熏炉上,莫名觉出陆宛身上一丝难得的孩子气,不禁莞尔,“你喜欢这个?”

    “喜欢便带到襄州,这些都是赠与我们的新婚之礼,想要什么,拿走便是。”

    说着他走到云纹熏炉旁,垂眸一看,不禁莞尔,“呵,正巧,这便是咱家‘亲戚’送来的大礼。”

    “……”

    陆宛面色一凝,忽而生出几分难以形容的奇妙心情,“官人是说,当今圣上,是咱家的……亲戚?”

    “胡说什么。”

    梁蕴品下意识抬头,警醒地看了看四周,见众人兀自热闹,无人听见才松了口气。

    他牵着陆宛来到堆满礼品的长桌前,示意他自己去瞧单子,压低声音道,“虽说你的话并不算有误,但往后这等逾越之言,还是少说为妙。”

    陆宛不明所以地看向礼品单,眸子一怔,“贤,贵,妃?”

    “嗯。”梁蕴品颔首,顺着陆宛的话介绍,“当今圣上的贤贵妃,是母亲的亲妹妹,我的亲小姨。算下来,她女儿长宁公主便是我亲表姐,儿子七皇子是我亲表弟。”

    “官家平日同父亲说笑时也会喊‘连襟’,可官家说得,咱们却说不得,你可知晓其中门道?”

    陆宛点点头,心下终于了然,微微一哂,“原来官人说的‘来不了’,不是为距离所困,而是被宫墙所挡。”

    “嗯。不过有些近亲……是当真来不了了。”

    梁蕴品如实托出,“我父亲是三代单传,祖父亦是独子,这一脉本就没什么人。外祖夫妇戎马一生,只生下母亲和一子一女便为国捐躯了,我小姨入了宫,舅舅则……英年早逝,舅母殉了葬,只留下一个襁褓中的独子,早早地便被接到我家来了。”

    陆宛越听眉头越紧,他往梁蕴品怀里迈了一步,想要安抚他失去亲人的苦楚,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贤侄既带着新妇出来敬酒,何不同老夫叙上一叙?”

    “吕伯父。”梁蕴品越过陆宛的肩膀瞧见来人,态度即刻端肃起来,“蕴品正想给您请安来着,却被一些小事耽误了,实是蕴品不周到,还望伯父海涵。”

    陆宛拧过身,诺诺地退至梁蕴品后方,同他一道朝来人行了一礼,直起腰才发现——此人白发苍                                                颜,竟已至耄耋之年,看上去比梁相还要老上十数岁,且见他面容和善,一颦一笑间却有股不怒自威的肃杀之气,叫人看上一眼便知是朝堂重臣,惯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诶,老夫都多大岁数了,看着你们这群小的成家立室,只有开心的份儿,哪有置气的?”

    老人说着微抬酒杯,被梁蕴品抢先一步敬了上去,青瓷发出“丁当”的敲击之声,“吕伯父,我敬您。”

    又侧头示意陆宛上前,“这位是吕大相公。”

    吕大相公……当朝左相,吕祺。

    陆宛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跟着梁蕴品微微躬身相敬,“大相公,梁家新妇陆宛,给您请安了。”

    “哈哈哈哈哈,好,好!”

    吕禄豪爽地一饮而尽,咂咂嘴明示道,“年轻人,还是得手脚快些,那头还有国公和侯爷,六部尚书都来捧你们的场,总不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般畏畏缩缩,踟蹰不前,叫客人久等。”

    “是,多谢伯父提醒。”

    吕祺提醒过后,没说几句便腆着肚子走了,梁蕴品和陆宛不敢再耽搁,兢兢业业敬了一圈,直到陆宛两颊飘上红云,脚下有些不稳才勉强停了下来。

    梁蕴品知他不胜酒力,不顾他的逞强将他带入偏厅歇息,又让阿生去煮了醒酒汤。

    “方才多亏有吕大相公提醒,”陆宛被梁蕴品搀着落座,蓦地一笑,“瞧贵客们的样子,本就嫌弃我上不得台面,又恼我叫他们好等……赶明儿传出去,我真成汴都第一妖妻了。”

    “吕相是父亲的同门师长,也是父亲的忘年挚交。他话说得直,朝堂上也不如我爹韬光养晦,但对我们这些小辈从来一片慈心。他的话,不可不听。”

    梁蕴品取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