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锦帕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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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离一般。

    只是随着衣襟一同落下的,还有另一片柔软的,毫无依附的浅色锦帕,与那衣衫的薄纱若即若离地落在了殿中的那方轻榻之上,好似无声的缠绵。

    殿中一时更静了,两道视线齐齐落在了那锦帕上。东瑾见状一怔,全然忘了自己还怀揣着她的帕子,下意识伸手去拿,不想抬手间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娄云休眉间一厉,在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快速地探出手去将那方锦帕捞走,一时像是在故意争夺着什么一般。

    他胸中郁气几欲堆积成山,望着那绣了几朵艳色芍药的帕子,一时手中力气大得都几乎能将帕子碎成齑粉。

    这是皇姐平素里最喜欢的花,是不是她的帕子、她的东西,他亦是能一眼分辨,能对她这般了如指掌的,只怕连她自己都做不到。

    难怪方才她找了半天,也没能在自己身上找到帕子。

    原来是在东瑾这里......

    “这东西......”娄云休抓着锦帕的手缓缓移到东瑾眼前,空气中也莫名起了些许剑拔弩张的氛围,他声音低低的,好似被人动了骨头的狗一般,喉间嗡鸣,“怎么会在你这里?”

    东瑾没注意到他的变化,那帕子一掉出来,他的眼中便只有那小小一片布料,再也容不下其他分毫。

    几乎是那锦帕被送到他眼前的同时,他长眉微锁,猛地将那帕子伸手一夺,说话亦是飞快:“还给我。”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紧张成这幅样子,好似要被抢食的恶犬一般,被死死捏在娄云休手中的帕子也就这样被他轻易抢去了。

    而后在娄云休盯得死紧的眸子中,将那锦帕放入了衣袖。

    衣服已然换好,两个人也就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更遑论这殿中隐约好像有着什么,像要一触即发,喷薄而出的架                                                势。

    娄云休脸色铁青,一甩袍角便转身出了寝殿。

    *

    外间的殿门半敞着,春风徐徐吹过,娄华姝靠在轻榻上,手中的书页随风翻动。

    杏花盛放,她殿外自是也栽植了几颗,现下花瓣被风带过,不时有几片落在了她的书页上,而她就在这缕不冷不热,分外舒适的微风中,昏昏欲睡。

    实在不怪她犯困。

    明明只是换件外袍而已,那两个人也太慢了,等了许久也没见出来。

    她想着拿本书打发打发时间也好,不想这一看书,她就更困了。靠在榻上,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缓缓闭上了。

    但偏是在闲适得她眼皮刚合上的时候,殿门处“砰”地响起一声门被大力推至一边的声音,好似惊雷一般在悠静的寝宫平白乍响。

    娄华姝被吓得一激灵,身子一抖,书也“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揉揉眼睛,朝那殿门看去,见是娄云休怒气冲冲地朝她而来,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她浑不在意地揽了下方才睡乱了的披帛,只觉她这皇弟不知是又犯了什么病。

    下一瞬,殿中透在眼前的丝丝阳光便皆被一个人形挡在后面,娄华姝亦是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不等她抬头望去,手臂便被人狠狠一攥,身体也不受控制般的被拉了起来。

    这突然发难的人,也果然是娄云休。

    他鲜少有这般气急败坏得近乎失态的时候,往常都是笑眯眯地朝人使冷刀子,面上也总是浮着层面具一般的假笑。

    何曾将真实的自己这样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人前?

    但娄华姝对他为什么突然发疯一点也不关心,也对他这个人伪装与否半点不在意。

    莫名其妙便被他这般粗暴对待,不说她本就不喜他,就是在平时也没几个人有这个胆子敢上来就用力拉扯于她。

    她秀眉拧起,眉目间满是不耐之色,伸出手去狠狠推了推他。可面前这瞧起来清瘦的人,在她的力道下却纹丝不动,好似座山一般,难能撼动分毫。

    攥着她胳膊的手,力道也越发大了起来。在他手中,娄华姝就好似抻着爪子挣扎的猫一般,没有半点威胁。

    “你弄疼我了!”使劲掰着他的手指,娄华姝厉声道。

    眼前之人依旧没有半点要放松的迹象,娄华姝也目露凶光,袖子底下的手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正琢磨着是该扇左边脸好,还是该扇右边脸好时,两人之间却插入了另一个人的力道。

    东瑾不由分说地将娄云休狠狠拽着娄华姝的手扯离,依旧是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可眉眼间却好似冷上了几分:“四皇子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力气不在娄云休之下,几息之间,两个人便拉扯着,各自都离娄华姝的胳膊远了些。

    这般一问,被怒气冲昏头的娄云休,此时才醒转过来一般,虽是心下郁结,但表面上也已经敛去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