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谣言起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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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视作眼珠子的小公子。
东故冷哼一声,他真是不知道,他这儿子还有这样大的好本事?
怎的旁人都知道了他的终生大事,独独他这个做父亲的未曾听闻半点风声?
他越看越觉胸口处那团无名火烧得旺,末了直接挥袖将纸张从桌子上扫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你自己看!”
信纸落在东瑾脚边,上面的字也俱都毫不遮掩地跳进他的眼睛里。但他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清者自清,不曾做过的事,又何必着急?
只是京中为何会突然传起这些谣言?
“父亲息怒,孩儿与公主不过几面之缘,不曾做过这些逾矩之事,更不会背弃东家,做出这么不得体,会落人口实的事情来。”
听他这般做保证,东故的怒气才勉强平息下来,其实他也不信东瑾会私下里做出这等寡廉鲜耻的事来。
他这儿子自小便是世家各族的表率,像一块儿如琢如磨的美玉一般,不曾有过丝毫尘瑕,又怎会为了区区情爱之事,这般荒唐?
但这谣言都已经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了,想来也不会是空口无凭,别人捏造来抹黑他东家的。
东故揉揉拧得狠了的眉头:“你二人既然这么清白,那又是发生了何事,外界才将你们两个绑在一起?”
上一次东瑾与那公主见面也不过是赏花宴的那一日,二人也并未有过什么失礼之处......
等等,失礼之处?
东瑾沉吟了半晌,略一思索,失礼之处 ......好似并非没有。
那日杏花林相遇,他亲自为她装卸钗环,亦是亲手为她挽了发。自那之后,他手上身上好似处处都沾染了她的味道。
不论如何也都难能将其分离,甚至午夜睡下之时,那缕清香还来入梦同他纠缠。
后来家中奴仆为他整理衣物时,还在他的衣襟上发现了女子簪发的玉珠。
除了那日公主曾近过他身以外,他想不到别人,也断不会给旁的女子这样亲近的机会。约莫就是那一日,他身上别着公主的珠饰赴宴,才招致了今日的这些传闻。
宫宴上人多口杂,又多是官眷妇人,难免有人会会错意,以为他们两人有染。
不过......
在娄华姝那里,他实在也让她越界了太多。
想起赏花宴的那场闹剧,东瑾也没什么想要隐瞒的心思,一五一十地据实告知了东父。
但听他这般一说,东故那好容易平缓的眉头,却是再次拢了起来,抬眼斩钉截铁地告诫道:“莫要同那公主走得太近了,她在外的名声有多不好听,你又不是不知?”
“何必为了平白无故的人,去蹚这趟浑水?况且前朝后宫相连,咱们同她罗氏的关系紧张,你贸然相帮,难保以后不会出岔子。”
在朝为臣,都须得管好自己的一言一行,名声尤为重要,东家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才将当初有倾颓之相的东府挽救回来,现下断断不能再冒险。
而那公主在外的名声,便是尤其的难听,甚至可以说是不堪入耳。传言她心狠手辣,数次殴打宫人,还屡屡招揽面首,做出种种伤风败俗之事。
几乎都成了京中之人茶余饭后说笑取乐的谈资,百姓便是说都说不完。
东瑾初时本并不在意这些,也不曾关心过那与他毫无干系的事,但在那天和她再次接触后,再想起这些谣言,竟会觉得胸口淤堵。
怎会这样?他是在替她不公吗?
为何传言将她说得如蛇蝎心肠的毒妇一般,他所见到的她却会为了公正,据理力争,更是会体贴下人,珍惜自己的每一片羽翼。
究竟那一面才是真的她?
“她并非人们所说的那般不堪。”心里想的话,下意识便脱口而出。
东瑾一愣,他鲜少顶撞父亲,更是从未在东父面前表露过自己的心迹。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而且是为了她。
听了他的这话,东父亦是一顿,而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纠正道:“不论她是什么样的人,与你,与东家都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从他出生之时,便被寄予厚望,长大被所有人认为颖悟绝伦,是可塑之才后,更是活在了东父密不透风的掌控下,一言一行皆要被丈量得分毫不差。
他不能为自己而活,要为东府,为东氏而活,更是为了日后继任东家家主而存在。
他从来,就是什么事都由不得自己的。
东瑾呼吸凝滞了一瞬,胸口淤堵更甚,像块大石般压得他几欲喘不上气来,在最后一丝气息都将要被耗尽之时。
他听到自己说了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