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富水村的陈小圆篇一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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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门,手里拿了个竹扇:“元青兄弟,扇子还你,瞧瞧,我还带了些茴香豆,今日多喝点。”他略扬声。

    “……”元让蓝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赵元青给他做的,不知为何跑到那个人手上,趁着天黑个子又小光明正大地撇了撇嘴接了过去。

    赵元青刚好在屋内煮完面条盛了卤,一手一盆,听他说完,又多带了个盘子,一起端到了室外。

    王信达忍俊不禁地摇头落座:“元青兄弟,好像在表演杂技。”

    四角方桌,赵元青和王信达挨着,元让蓝和赵元青挨着。

    二人先碰了杯,说了说天气时令,村里今年粮食情况之类的。

    此时已经快大暑结束了,院子周围植物葳蕤,虫豸自鸣,元让蓝在桌子上点了蜡烛拢了灯罩,桌子上就印着婆娑树影。

    再热过一个处暑,到白露后沧州便会早晚温差过大,白日炎热,早晚冻得人哆嗦。赵元青谈兴正浓,正聊到去江州的见闻,当然是夸张过的,什么明楼高耸入天际,人头大的夜明珠、八方齐聚,街边与美艳妇人擦身而过垂泪暗自抛帕之类的,全是男子爱听的话题。王信达没去过江州,听得只恨不得自己亲身去一趟,三句里说一声憾也,五句里道一句奇哉!酒也一杯一杯地下了肚子。反倒是赵元青因为话多,没喝多少。

    元让蓝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吃的飞快。吃罢收了自己的碗筷,见到赵元青桌下冲他摆了摆手,默默回了房。

    而王信达此时已有七八分上头。

    “信达兄,今日早些时候你同我讲的那个事情,小弟怕冒犯了,具体是发生何事?”她又给王信达斟了杯酒。

    王信达声音含糊,眼神迷蒙:“你说陈氏?”

    “正是正是,小弟初来,怕惹了村里人忌讳。”赵元青又把花生米往他身前推了推。<                                                /p>

    “倒,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富水王氏族人皆知,你要听我便讲与你便是。”他拿了捧花生米,细细搓掉花生米的红衣,倒入口中。

    “兄弟应该知道,我富水王氏一脉族人近千,主家因在战时得了世家青眼,在二十年前已搬至桓城,但从不忘本,日常对其他族人多有帮扶。”

    “我那同宗的主支到这一辈,主母生了三子,名讳分别为:景初、景旬,景昱。富贵人家嫁娶,生子都早,因此我们这些旁支辈分反倒大些,这三位按理说,我得管他们叫堂侄。”

    “那陈氏,乃是我那第三位堂侄的正妻。”

    说罢他笑了两声:“但你知我因何而笑吗?”

    “这陈氏乃是王氏下面一个落魄佃户的女儿,是自小签了全契的家生婢,据传还只是个三等婢女。”

    “这样的女人,我都不会娶,谁能舍一个正经良家女子而娶一位婢女?你……你说!我那堂侄是否十分可笑?”

    “当时便闹翻了天,家里答应可纳陈氏为妾这样好的条件都不行,偏要明媒正娶。甚至绝食以迫高堂。最后闹到了宗正处,我那时恰巧上值,宗正年长,便喊着我随他一起去了桓城。我那好堂侄,细皮嫩肉的书生模样,被打了三十家法,最后他母亲实在心疼,只得罢了。”

    他呷了口酒又道。

    “我在桓城听下人说,那王景昱是主母高龄产下的幼子,自小疼爱。”

    “后来我回了富水,没几月便听说二人成了婚,但娶亲时王家怕丢人,没给开正门,从偏门进的。”

    “那陈氏按理来说,就成了王氏,但她没上族谱,王景昱倒是好谋算,新婚后刻苦求学,全无往日模样,又自己私房每旬补贴富水私塾,喏,就你弟弟读的那个,现在私塾里的甲班老师,都是王景昱从桓城拨过来的,又给富水立碑修路,王家和宗正态度便慢慢软化,但其他主支旁支都有人不满,认为这是乱了纲常,怎可如此行事,这和那些商人有何区别?”

    “直到前些年王景昱生了场怪病,听说是很突然就下不了床了,这事情才消停下来。”

    “后来再听说便是去年刚过了年,正月里,王景昱突然没了。他父母恨透了陈氏,认定是她命格贱弱才害了自己夫君。但因王景昱临终留的遗言没法杀她,只得捏着鼻子从旁支挑了一个孩子过继到她和王景昱名下,又实在嫌弃她,遣了他两个哥哥让他们去处理。他那两个哥哥也是好手段,把王景昱留给陈氏的家产银钱全部收回了,在富水给了陈氏一处宅邸,就你旁边这座,她便在此住了下来。由王氏又成了陈氏。”

    “但这事还没完,那陈氏一住过来,王景昱父亲也离世了。王景昱大哥和二哥忙着稳定局势,博取慕容家的欢心,也顾不上她,富水村人包括她继子都觉得她晦气,极少与她来往。只有宗正还惦记着王景昱早些时候对富水村帮助实在大,便做主每月让她继子来乡佬处领粮,那分量我看了,饿不死也吃不饱。继子也在富水私塾免费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