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考克塞的清晨 第(1/1)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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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年4月10日的清晨,从祁连山西部,盐池湾地区一个名叫考克塞的山口,向里望去,山高林密的峡谷里,地势平坦,水草丰美,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徐徐升起,映照得天空、山川绚丽多彩,美轮美奂。m.zicui.cc

    山脚下的草滩上,搭着一顶白色的蒙古包,旁边还用一人多高的木栅栏,分别圈养着四、五匹马,十来头牛,近百只羊,每个木栅栏门梆子上,拴着一条个头高大,相貌凶悍的牧羊犬。

    时不时的,或有牧羊犬“汪汪”吠叫几声,或有牛儿“哞哞”叫上几声,或有羊儿“咩咩”叫上几声……

    一个面色紫红,中等身材,腰挂小刀,头戴黑羊皮棉帽,身穿黑布挂面羊皮大衣,年龄大约40岁上下的蒙古族男子,蹲在蒙古包前,正在一门心思,手忙脚乱地整理收拾马鞍驮具和绳索。

    这就是白色蒙古包的主人、蒙古族牧民诺尔布藏木。

    忽然,拴在几个木栅栏门梆子上的牧羊犬,不约而同,齐声狂吠起来:“汪汪汪……”。

    诺尔布藏木,立即撂下手上干的活计,霍然站起身子,睁大两只眼睛,惊慌而又警惕地在山前东张西望起来……

    蒙古包里,走出了一个面色黑红,头戴彩色羊皮帽,身穿绿绸镶边,红布挂面羊皮袄,年龄大约36岁左右的蒙古族女子,站在蒙古包前,两眼惊恐地在山前张望着。

    这就是蒙古包的女主人、诺尔布藏木的妻子。

    这时候,从山口处,传来了绵软无力,轻缓微弱的“得得”马蹄声……

    随着“得得”马蹄声的不断响起,山前的草地上,徐徐走出了一队十几个骑兵来,就见每匹马瘦骨嶙嶙,摇摇摆摆,马上骑兵,脸色黑瘦,眼窝塌陷,人人头戴五角红星的破旧灰布单帽,身穿窟窟窿窿,破布条条的灰布单衣,外裹一张羊皮,身背长枪大刀,在马背上晃悠……

    诺尔布藏木,慌忙从腰间拔出了小刀,满脸怒容,愤恨地瞪着这支疲劳不堪,饥寒交迫的骑兵队伍……

    诺尔布藏木妻子,惊恐地躲在她丈夫的身后,浑身微微颤抖着……

    这支小小的骑兵队伍,走到离白色的蒙古包远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站着没动。

    在骑兵队伍前面,一个长脸盘,脸色黑瘦,面目和善,身材高大,头戴五角红星灰布帽,身穿露着棉花的破旧灰布棉大衣,年龄大约36岁光景的骑兵,驱马又向前面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这个壮年骑兵,就是西路军总政治部军人工作部部长黄火青。

    黄火青向诺尔布藏木夫妻俩轻轻挥挥手,劝解安慰地说道:“老乡,别害怕,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是穷人的队伍,专打马匪军的。部队要去安西(今称瓜州)城的,是路过这里。”

    诺尔布藏木摇着头,连连摆着手,说道:“贝,麦德快(蒙古语,我,不知道)!”

    红军骑兵队伍中,一个脸色焦黄,头戴白毛羊皮棉帽,身穿青蓝布挂面羊皮长袍,腰挎小刀,身背一杆长筒猎枪,年龄大约35岁光景的壮年男子,驱马走向黄火青。

    这就是从祁连山分水岭跑出来,自愿为红军作向导的裕固族牧民东格那。

    东格那向诺尔布藏木挥挥手,用半通不通的蒙古语说道:“老大哥,我是尧乎鲁(蒙古语,裕固族)东格那!”

    诺尔布藏木,见远处站的骑兵,尽管面黄肌瘦,衣服破烂,但是,面容和善,说话客气,不杀人放火,不抢夺牛羊,就把手里拿的小刀,插入腰间的刀销里……

    诺尔布藏木妻子,这时也不哆嗦了,好奇地站在她丈夫的身边,仔细地打量着这支特别的骑兵队伍……

    东格那语气诚恳地对诺尔布藏木说道:“老大哥,不要害怕,他们是从太平世界来的,是好人!他们好多天,没吃像样的东西了,饿坏了,你就行行好,卖几只羊,给他们吧?!”

    诺尔布藏木,转脸向妻子看了一眼,见妻子微微点头后,就向黄火青、东格那等人,热情地招起手来……

    话说这时候,在祁连山南麓,邱正基像喝醉了酒,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独自一人,摇摇摆摆,沿着红军大部队走过的烂草泥路,向前慢腾腾地走着……

    一个悲伤、痛苦的声音,在邱正基的头脑中,唠叨着:“我全身就要灼火似的,身子软的没有半点力气,大部队已经走得看不见踪影了,这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