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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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写了,江念极力回忆着江筠让她背诵的佳句,想找能套用的,急切中怎么也找不到,觉得紧张,微微闭着眼。
江维鸾看她一眼,心中得意。限韵虽然刁钻,但诗题却是常见,这半年里舅舅请了名师给她补课,类似的题目她做过好几次,早有积攒下的佳句,只要换上限定的韵脚,想来便可无虞。提笔蘸墨,不假思索向纸上写去。
两人桌挨着桌,因此江念模糊看见她悬腕落笔,瞬间已是两行。越是焦急,越是无法成句,听见周围绵绵不绝,都是书写的声音,看见远处微光一闪,第一支香燃尽,第二支香点燃。
这第一科,也许就是她最后一科。
既如此,还有什么可怕的?她原本也只是陪跑,原本也知道考不上,放手一搏,不辜负这些天的努力罢了。
顾虑抛下,心绪突然平静。秋望,秋日里眺望。又何必拼凑什么佳句?秋日里她乘船还京的几十个昼夜,哪一幕,不是切合诗题?不如将感受如实写下,哪怕写得不好,也是她真实心意。
一念至此,眼前一幕一幕,绵绵不绝划过运河两岸苍茫的秋景,最后都定格成旌旗招展的点将台,隔着萧萧青山,漠漠平林,在渐冷的秋风里,孤山留给她最后一笔浓墨重彩的印象。耳边仿佛响起震天的金鼓声,江念睁开眼,提笔写下首联:“长风卷旌旗,金鼓荡碧空。”
跟着是颔联、颈联、尾联。
无声无息,第二支香恰在此时燃尽。
茶楼里。
雅间的门开着一条缝,外边笑语议论之声灌满两耳,热热闹闹,说的全都是入学试,有猜测试题的,有议论赴考之人的,还有谈论往年考试情形的,江筠悬着心,看见打探消息的伙计飞跑进来:“第一科考完了,有人出来了!”
江筠怔了下。必考科经义、诗赋,其中诗赋若未能在时限内做完,就会被勒令退场,但诗赋通常是第二科,眼下应该是考经义才对 ,怎么也有人退场?
忙从窗户里望去,就见两个女子抹着泪出来,显然是被退场,她们的家人急急忙忙迎上去安慰,又有过去探听消息的,江筠紧紧攥着手心,看见大门再又关上,江念和江维鸾都没出来。
她们没有被退场。阿弥陀佛!江筠无声念诵,听见沈豫含笑的语声:“看来令姐都顺利过了这第一关。”
他正跟江维胤说话,水漾的眸子在日色下熠熠闪光:“恭喜。”
江维胤咧嘴一笑:“没想到三姐竟能撑下来。”
“三妹只是病中耽搁了功课,你不要看轻了她。”江筠忍不住替江念辩护,“不过有点奇怪,一般是诗赋才有退场,这第一科,按例应该考经义才对。”
江维胤笑了下没说话,沈豫道:“是不是改了次序?”
“改规矩了,改规矩了!”那打听消息的伙计回来了,高声通报,“今年必考只有诗赋一科,剩下两科都是自选!”
“什么?”江筠吃了一惊,不觉也想到那传说中的内定之人,是为她改的规矩吗?随即又想到,经义不再必考,难度便降下来一大截,那么江念的机会是不是多了几分?她会选考哪两科?
书院里。
江念向考官道:“我选画、算学。”
她是斟酌之后,选定这两科。画她自忖可到中等,至于算学,因为不入流的缘故,贵女们少有人学,报名的应该不会太多,如此,她的胜算就能大上许多。
旁边清脆的语声:“我也选画和算学。”
江念回头,是那个淡黄衫子的少女,含笑向她一点头:“好巧。”
江念也颔首致意,听见另一边江维鸾道:“我选经义、棋。”
因着江筠长项是画,所以江维鸾不肯选画,报了棋。这半年里她下功夫苦练,自己觉得进步不少,颇有自信,至于经义,她已经温习了大半年,怎么舍得不考?
考官在簿子上登记,江维鸾看了眼江念,有些鄙夷。也不知方才她怎么混过诗赋那一关的,明明老半天挤不出一句,后来却突然写出来了,不过这样赶着拼凑的句子,怎么可能好?眼下又选了算学,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也不怕人笑话!
顷刻之间所有人都选好了科目,书院中原有这些课程,当下便是各科的夫子领着选此科的考生,各自往教室里去考。选画的有七八个,除了经义之外考生最多的一科,江念有些懊悔,随即又释然,诗赋已是侥幸,如今只消放手一搏,又何必在意结果?
“以秋为主题,具体题目各人自拟,只别偏了主题便好,至于是山水还是人物,工笔还是写意,一概不限,你们自己定。”夫子放下一个沙漏,“限一个时辰,漏尽画不成者,退场。”
江念看见旁边考生惊讶的神色,此前自选科并不会勒令退场,即便时限到了画没做完,也会交上去评判——又一项改了的规矩。也许第三科,也会有新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