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江左风华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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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不上她,她也拿不住人家。”
朱夫人不乐,觉得丈夫看轻了女儿,“我们二丫头怎么了?虽不至绝色,也是个妍丽可人儿。男人嘛,说是要绝色,实际就是怕人给介绍丑妇,只要称得上美,也就没有意见了,何况我们二丫头知书达理识大体,没有看不上的道理。”
周二舅摇摇头,书卷抵着下巴思索后,灵机一动道:“女子才色并茂最难,何彦之要的婚事,是轻德而重色,他若真只要个绝色,那还好办了,我看春儿倒是比我们那两个丫头合适!”
朱夫人两条柳眉倒竖,啐了他一口,骂道:“呸!亏你想的出来,给人一个头婚的年轻公子介绍个二婚的绝色寡妇,你可真是个好舅舅啊,一心向着外甥女,可她薛唤春是你周家的什么人?她姓周吗?好亲事给了她,你们周氏也落不到半分好处,还不如想想自家丫头。”
周二舅皱着眉,不再理她,单手背后,转身站到书架前自看书去了。
朱夫人讨了个没趣,一扭身又去看女儿了。
*
梧桐苑乃当初唤春母亲出嫁前所居之所,精巧别致,有个五六间房屋,前厅后舍俱全,唤春和响云各住两间正房,其余的便是丫鬟婆子们所居了。
唤春此来金陵,只带了一个自幼跟随的陪嫁婢女弄珠,其他婢仆则都留在了梁家。
周老夫人得知后,便又给了她一个自己身边的婢女彩月,来照顾姐妹二人的饮食起居。
唤春看着屋中的一应陈设,东头安着一张螺钿描金床,挂着紫纱帐幔,旁边是两扇云母翠屏风,西头花梨木书案上摆着数方砚台,红木插屏,桌椅锦杌,摆设齐整。
彩月目光扫了一圈,啧啧道:“老夫人是真 心疼娘子呢,那两扇云母翠屏风,四姑娘闹着要了好几回,老夫人都没给,没想到舍了娘子。”
唤春淡淡笑着,也不言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彩月点上了灯,弄珠铺叠着床被。
唤春梳洗后,随便披了件衣服,坐在书案边铺纸研墨,就着灯火给豫章那边写信。
虽说已经没有关系了,可既然到了地方,还是该给梁家报个平安,再问问宣哥儿的近况,虽然梁家大概也不会再给她回音了。
来金陵的路上她总在想,自己这个母亲是不是太狠心了些?别人都能守住,怎么就偏她守不了?
可她是个正常女人,也会渴望丈夫的柔情与怜爱,晚上一个人孤枕难眠的空虚与寂寞,就像一只在暗地结网的蜘蛛,默默爬满她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即便她不需要以身体取悦于人,却也会渴望别人用身体来取悦于她。
最开始的时候,她因这个发现而恐惧无助,她唾弃自己那幽微的欲念,为此感到羞耻而痛哭,却难以遏制它们像野草般疯狂蔓延滋长。内心最不可说的丑恶,就那样被她自己的寂寞一点一点勾出来了。
可在人前,她依旧是一个端庄贤德的名门淑女,淑女是不会有人欲的。
唤春突然笑了,信,也快写完了。
这时,薛响云兴高采烈地回来,急不可耐的跟她分享自己刚刚路过大舅母的梅山苑时,意外听到的周徽华跟婢女的谋划。
原是那周徽华回去后,心里仍不服气,正筹划着十五那天,也要精心打扮一番去游秦淮,定要把周令婉给比下去,再把被截胡的亲事给截回来。
唤春意味深长一笑,何彦之年纪轻轻就已是晋王入幕之宾,名冠江左,风流特出,她在豫章都有所耳闻。日后晋王登基,何彦之前途不可估量,这样的人物,谁不想要?何况周徽华那般心气高。
“我还听到四姐姐说,那些名士都是‘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就二姐姐那种儒家规训出来的小家碧玉,还指望能拿下风华江左之冠的何彦之?别看她年纪小一些,可比二姐姐机灵讨巧多了,何公子见了,指不定喜欢谁呢。”
唤春抿唇不语,自顾自写着信。
响云望着她,纠结半晌道:“阿姐,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二姐姐,四姐姐的阴谋啊?”
唤春摇摇头,事不关己道:“这是她们自家的事,我们初来乍到,多这嘴干什么?倒显的像我们在挑拨离间似的,这些事,你听听就忘了。”
响云便不说话了,手上拿着一个玉连坏摆弄着,过了一会儿,又道:“阿姐,外祖母不是让你十五的时候也去游秦淮吗?这可是你在金陵城的第一次亮相,可想好要如何一鸣惊人,迷倒那些公子王孙了?”
唤春的信刚写完,正往信封里塞,听了这话,竟是扑哧笑了出来。
“我一个寡妇,哪儿能跟你们这些年轻女郎比?谁家好人儿能看上我一个寡妇?”
响云摇摇头,走到姐姐身边,靠在她的怀里道:“阿姐这般貌美,纵是守寡也是金玉般的人物,切不可妄自菲薄,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