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的脸色惨白，身体在她的手掌下轻颤，“你骗了我，你根本不是什么兽女。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才是一定会受到惩罚！”

    他一开始还有些畏惧，但越说越激动，语气也愈发的激愤。

    黑蛇，“哈哈哈哈哈，这胆小鬼还真是胆小啊，还没怎么滴呢，就吓成这样了。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多亏了主人早猜到这家伙身上还有狗铃铛，一早在宅子周围布下法阵使召唤类神术无法使用，要不然那条臭狗跑来救他，说不准还真让这个胆小鬼给跑了。”

    菲洛德娜晃了晃手里的铃铛，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真是的，大晚上的不睡觉，瞎跑什么呢？”

    艾尔声音更大了，“外面又是大雨，又是鬼哭狼嚎的，窗户外面还有眼睛啊！谁能睡得着！”

    “我不是跟你讲了，不要往窗户外面看。你不看，不跑，也就不会惹我生气，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艾尔的精神几乎濒临崩溃，“这是不看就没事的吗？你根本不是兽女，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做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兽女，你怎么能说是我骗了你？明明是你向我哀求了不止一次想要留在我身边的，我答应你了，你却又想跑。怎么看都是你骗了我。你不仅很废物，而且从一开始你就是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艾尔辩解，“不，我不是骗子。我没想过骗……”

    说到骗字，他就说不出来了，誓言的约束迫使他说出真话，“我的确是想要骗你，想过很多次。”

    说完这句话，艾尔简直恨不得咬掉舌头。

    见他的神情，黑蛇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差点从菲洛德娜的肩膀上掉下去。

    菲洛德娜伸手捞了一把蛇，表情散漫，“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对你这么好。你却一直在骗我。”

    黑线拽着那头金发迫使艾尔不得不抬起头，他刚一抬头，侧脸就挨了什么细长坚硬东西一下。

    那东西上布满竖起的鳞片，在他脸上刮出数道细细的血痕。

    艾尔疼得大喊了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

    另外半张脸又被毫不留情的抽了一次，打断了他的大喊大叫，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屈辱，屈辱，屈辱，这是极致的屈辱！

    但在这种极度的屈辱与前所未有的危险情况下，艾尔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的生命掌握在对方的手中。

    掌握在这只有着纯洁灵魂，柔弱躯体，看起来几乎不堪一击的小猫手中。

    她根本不是他可以愚弄的存在，他才是那个从始至终一直被愚弄的弱小者。

    她是那么的强大，又那么的危险。

    神明不会轻易死亡，但这并不代表神明不会受伤，无法感受到疼痛。

    神明之间也同样会发生战争和纠纷，那些失败的弱小的神明会被抹杀，强大的无法抹杀的存在被用各种方式封印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他一点都不想变成那种样子。

    他并不擅长战斗，他的神术连她圈养的那些怪物都无法战胜，艾尔一向深知自己能力相比较于其他神明的弱小。

    所以他从不会主动挑衅其他神明，面对神明之间的纠纷也是能躲就躲。

    美貌和与生俱来的爱的神职就是他最大的倚仗，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危险，但基本上每一次有危险和难题，只要他稍稍示弱，便有其他神明替他鞍前马后。

    除了那唯一的一次……

    自他诞生以来，这是第二次，他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

    他只能靠自己。

    可他受到信仰的限制无法抛弃这具躯体，为了进入大陆不惊动其他神明，他隐藏了自己的气息，限制了自身部分能力。

    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摆脱这可怕的困境。

    他对她一无所知，但她明显对他早有准备。

    或许从一开始，一切就是一个圈套，但他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走入了她的圈套。

    他回想着离开米亚格之界的这些日子，是在以为逃出生天放心的在小镇外昏倒被她捡到的时候就已经落入圈套，还是更早，他受到不明袭击也与她有关？

    “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你目前的处境，”她拍打着他的脸，“我可以让你活得很好，也能让你死的不太舒坦。”

    他因为恐惧而开始语无伦次的哀求，“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吧，都是我的错。”

    那只抓着他头发的手松开，黑色的细线开始移动，一点点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艾尔的姿势就像是一条被悬挂起来等着客人挑选的死鱼。

    少女的手从他的头顶一点点摸到后颈，耳朵，面颊，不紧不慢，像是在称量着从哪里下刀最合适的挑剔食客。

    在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觉总会变得更加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