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第(2/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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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教学目的是让小秧用眼神关注她,于是发出指令(看姐姐);小秧无法完成,便加以辅助(扳正脸);小秧一旦完成,便给予强化物(举高高),强化他的学习成果。

    当然,最理想(或正常)的状态便是:小孩看向大人,伸手,说“妈妈,我要抱抱”,然后大人将小孩抱起来。

    对NT(Neurotypical,神经学范本,即非孤独症)来说看似简单的技能,ASD却要进行步步拆解、由易到难、简单到复杂、循序渐进学习。NT天生会关注人,会在社交中自然习得各种技能;而ASD对人关注少,无形丧失许多学习机会,每一次学习都卡在“吸引注意力”这艰难的第一步。

    谈韵之还想看徐方亭淡出辅助的操作,即发出指令“看姐姐”,不再辅助扳脸,小秧就能立马看过来。

    但今晚应该学不会。

    明天后天也不一定能。

    谈韵之一面庆幸自己能屈能伸,留住良才,一面暗自心虚——徐方亭已经开始实操,他还停留在理论学习,再不行动,小秧就长大了。

    他放下手机,也想入局,但一大一小其乐融融,好像没有他的位置。

    徐方亭一把放下小秧,抽走半湿的浴巾,说:“跟舅舅玩,姐姐洗澡去了。”

    谈韵之伺机说:“我约了儿童医院的号,想去看看医生怎么说。”

    上一回病历上是市妇幼保健院,谈家和金家水火不容,一个孩子都能当皮球踢来踢去,估计小孩情况也没详细交接。

    徐方亭缓缓把浴巾搭肩上,问:“到时我也要去吗?”

    谈韵之怕她跑了似的,说:“那当然。”

    徐方亭应了。

    “号好难约,”谈韵之又说,“得一周后,有那么多这样的小孩吗?”

    徐方亭如数家珍道:“诊断标准放宽了,以前只有像我哥那样的重低典会被确诊。现在城里的小孩可宝贝了,有什么病都带去大医院看,轻度也能排查出来。哪像我们小时候小地方,医疗水平不高,你说孤独症,人家都觉得因为不和小朋友玩,才有这个毛病,放到小孩多的地方自然就好了。”

    谈韵之说:“那分明是颠倒因果,把他们放到人群里也不会跟别人玩。”

    徐方亭扭头看了一眼,莫名笑了笑。

    “干什么?”谈韵之一头雾水,自己并没说错。

    徐方亭又回去看着小秧,怕他从床尾踩空,说:“还好你没寄希望他的能力自然而然就长出来了。”

    “废话!我可是有好好看资料,杜绝迷信和白日梦,”谈韵之一屁股坐床上,歪倒在小秧面前,支着脑袋瞅他,“是吧,小秧!你舅舅还是很聪明的!”

    谈韵之侧卧床上,双腿收不上去,仿佛刚卷起来的肠粉,长长的一条,还没切断,好长一截被拨出了碟子外。

    徐方亭又笑了下,跟小秧说:“小秧,拜拜。”

    谈韵之果然聪明地辅助小秧,把像尊弥勒佛一样的小秧转了180°,抬起他下巴去“看”着徐方亭,捏着他手摇了摇,“阿姨拜拜。”

    徐方亭弯腰跟小秧顶了下额头,逗他一笑算作强化。

    “刚才还叫我徐姐呢。”

    谈韵之看着小秧拨车轮子,说:“小秧比我小一辈,不叫阿姨叫什么,奶奶吗?——拜拜咧,徐阿姨。”

    今晚吵架余韵还在,双方没暴露雇佣关系的敏感,像同龄人相处。

    徐方亭嗤笑一声,给他带上房门,出来收拾二楼浴室残局。

    保姆房在一楼,她也在一楼解决洗漱,又从顶箱柜里找出床上用品铺整好。

    徐方亭还没买吹风机,谈家也没有风扇,大晚上她不好再打搅谈韵之,脖子搭着毛巾到露台上吹风。

    夜晚风大,头发刚刚过肩,徐方亭偶尔用毛巾松一松,对风干速度有信心。

    榕庭居环境幽静,不闻路噪,不再像公司宿舍那般嘈杂,被剥夺的清净回归了,徐方亭对这座城市生出零星归属感,愿意放空待一会。

    这晚来得匆忙,还没问谈韵之要WiFi密码,只能继续用流量。

    她把明天购物清单列好,自己的,小秧的,东家的,然后翻了一会社会新闻,东家的衣服洗好了。

    她过去把衣服搬上烘干机,一只漏网之袜差点掉地板,幸好捞住了。

    白色袜口印着黑色英文单词,adidas,徐方亭当然知道这个买不起的牌子,但电光火石间,好像在自己的什么东西上见过类似单词。

    徐方亭把袜子甩进烘干机,扯下脖子上的毛巾,这还是来沁南市前随便从仙姬坡的家里带来的。

    只见淡绿粗条纹的毛巾上,印着六个白色的小写字母,每个能有荔枝那么大:odidos。

    徐方亭噗嗤一声自顾笑出来,家庭的烙印毫不客气揭露她的贫穷与落后,也许下一次回老家,她的审美被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