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显露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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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观沐浴在此雨之中,反而显得轻松自在,手中的信蠹却在大雨之中哆嗦起来。

    一点点黑色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的黑发迅速被冲落,露出稀疏泛白的头骨,皮肉翻滚着化为白气,顺着脸角流淌,双手则紧紧锁在隋观腕上,无力地挣扎着。

    即使挣扎毫无成效,强烈的求生意志依旧让他紧紧衔着口中的铜雀,滚滚的神通不计代价地不断涌入其中,以求一线生机。

    不知多少道视线从各方注视而来,寂静且幽深,浓厚的乌光彻底遮蔽了天际,使得整片战场黯淡无光,漆黑如夜,唯一有光彩的却是那四道庞大的金身,各立一方,却只是笑。

    一切很快陷入浓重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应当是如重浊  不知过了多久,宁婉微微低下头,脚底的水雾之中已经没有半点动静,从这大江的岸边,一直延伸到广阔的白江溪之地,同样没有任何动静,安静得像无人的荒野。

    那四道庞大的金身纷纷动摇起来,巨大的身躯在黑气之中颤动,仿佛这威严的巨像受了重锤敲击,发出沉闷的痛声,剧烈的破碎声随之响起,仿佛有无数巨石滚落。

    “哗啦”

    沙沙的沙石之声混着琉璃破碎之声响动,成了这黑暗天地里唯一的声响,而漆黑的天地之中唯有一处光明,便是信蠹口中的铜雀。

    隋观目光奇特,笑出声来  “竟然连观星铜雀都自己准备好了”

    听到这个名字,宁婉双目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色彩,突然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魔修口中小巧的铜雀。

    隋观终于松开手,静静立着,信蠹的身躯如同一张被揉碎的纸般支离破碎,浓厚的白光荟萃在玉石之上,终于有无穷无尽的云雾,从他身上飘散而出,纷纷扬扬,直往天际而去。

    陨落的气象冲天而起,引得阵阵波动,滚滚云气飘忽,在这一片黑暗的渌水之气中显得格外阴柔暗沉,不见神异。

    “轰隆”

    沉闷的响声从地脉之中涌起,清亮亮的泉水从脚底下迸发,一时间狂风大起,原本弥漫整片战场的水雾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北方推进。

    隋观静静立在滚滚的向北冲去的水雾之中,那双邪异的青紫色眸子满意地眯起。

    他的身前如同黑暗的大海退潮,露出一寸一寸的赤裸土地,夹杂着的清亮亮的泉水和无穷无尽的、姿态各异的白骨。

    大江以北的广阔土地已经了无生机。

    这些白骨或手持法器、或跪倒在地,骨质闪动着温润的光,可更多的是远方整个白江溪流域,无数尸骨仍立在土地上,倒映在碎片般的泉水之中。

    大欲道这几年从北迁来百万寺佃百姓,数十息之内,已无声息,白骨盈野,泉水波涛。

    时刻笼罩在隋观身上的神通光彩也终于散去,熟悉的太虚再度从每个人的视野里浮现而出。

    万丈金光也好、重重释土也罢,此刻早已消散无踪,可在场的每一位紫府都呆愣下来,默默的望着太虚。

    从来黑暗、寂静的太虚之中,终于有了不同的变化,一抹亮光显露于众人的视野。

    此光如同初月,显现出极浅的弧形,上蓝下白,正悬在太虚之中,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却牢牢地勾住了众人的眼睛。

    这弧光仿佛受了什么压制,忽明忽暗,其余的部分时不时浮现出来,却又极快地黑暗下去,快得仿佛从未出现过,可诸位都是紫府,怎么能看不清  诸位都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道观与宫阙在光彩之中若隐若现,道道楼台都呈现出皎洁的白色和深沉的灰黑,隐约还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长羽悬挂在屋檐之下,随风舞动。

    隋观青紫色的瞳孔之中静静倒映出太虚的一切,低低的笑意从他的唇齿之中飘出  “名不虚传真是名不虚传,不愧是宛陵上宗,难极了元磁之光、并鸺之氛、浮云之气至今仍不肯入世,不过只要显露行踪一切就好办了。”

    李周巍握上长戟的五指骤然收紧,心中已然明晰。

    宛陵天他的目光静静投向隋观一身青衣的背影,是日的话语再度在耳边浮现  如今,我想过江办一趟事情,也收拾收拾景色。

    隋观这话当然不算错或者说渌水怎么会是去与落霞争锋的人,隋观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甚至与观榭早早安排好了  早在持画卷而来,不见戚览堰等人,李周巍心中便有预感,又暗暗观察了太虚,明白这场隋观出手的谋算也不过是把江北这场大戏的最后一节唱罢。

    所谓留在北岸之人,信蠹是早早安排好的牺牲品,慕容颜、是楼营阁等人,都是意欲除去、敲打之人  为何当年江北一场场大战,肥沃的土地灵机,从来明言禁令不准破坏地脉灵脉都以为是为了李乾元转世,可实际上完全反了哪怕李乾元在江北都是为了密汎。

    镗刀山的一切,早有布局太元真君说不准也是促成此事的大能之一祂一人独掌天下兑金,如若门前有一元磁隐患,焉能不除  李周巍低头看着脚底的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