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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一股血腥的铁锈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

    “要我怎么说你才听得懂?”她一个字一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再那么叫我,你不配。”

    “下次再这么叫,我咬掉你的舌头。”

    她转身就走,剩喻宜之一个人站在楼道,深夜的风从露台吹进来,吹起那凌乱的发和破碎的晚礼服。

    喻宜之是漆月见过最冷漠坚强的人,可她现在看上去脆弱的一碰就会碎。

    “喻宜之。”漆月远远站在电梯厅叫她一声:“你听清楚,我不可能再喜欢任何人了。”

    “一个人一辈子的感情就那么多,我已经全给了发生那件事前的喻宜之。”

    “哪怕是发生那件事后的喻宜之来求着我喜欢,也不行。”

    她走了,留下一地凄清的月光和凉风。

    喻宜之站了好久,觉得冷了,才一个人进了屋。

    她先给艾景皓回了个电话:“抱歉。”

    “你怎么突然走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因为喻宜之是他见过工作上最认真负责的人,所以他除了“身体不适”,根本不觉得喻宜之会有第二个理由。

    喻宜之没答,反问:“跟秦老谈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你跟他交流时给他留下的印象很好。”艾景皓说:“但你知道秦老这个人,比较谨慎,所以事情也没敲定,之后可能还要再去拜访他一次。”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喻宜之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颤抖的手指昭示着刚才的激烈。

    她坐回沙发上,牛皮吸味,还沾染着漆月身上的味道,她扭头,鼻子凑过去闻了闻。

    又仰面望着天花板,上面的吸顶灯来自她最喜欢的设计师,看起来简约不如水晶吊灯繁复,实际上冲那流畅简约的线条,就可以卖的死贵死贵。

    金钱,豪宅,人上人,更高的阶层。

    看上去,她曾经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一切,现在都已经得到了,她以为自己抛弃了良心,以冷硬为铠甲,早已变得无坚不摧。

    可为什么漆月一句话,却轻轻松松在她心上掏出一个大洞,疼得连酒精都不能麻痹,让她双腿蜷起抱住自己。

    她的晚礼服裙摆被漆月撕破了,莹白膝盖露出来,她盯着,上面有十分微小的凹凸不平,是除了她自己谁都不能看出的程度。

    她又伸手摸了摸,嗯,曾经的伤口的确已经消失不见了。

    毕竟她去做了激光祛疤嘛。

    只是为什么时隔七年,那曾经跪在玻璃渣上所带来的锋利痛感再度席卷而来。

    漆月说,自己不可能再喜欢任何人了。

    那是喻宜之第一次明确感觉到自己的后悔——要是七年前没发生那些事,就好了。

    ******

    这一晚漆月回家后根本没怎么睡,听到漆红玉一整晚翻来覆去,也没怎么睡。

    清早,陪漆红玉吃早饭的时候,她仔细观察,发现老人这段时间显出憔悴。

    她一下紧张起来:“奶奶,身体有哪儿很不舒服么?”

    漆红玉笑眯眯的:“没有没有,你别担心。”

    她却更紧张:“是不是又是肾……”

    漆红玉赶紧说:“真的不是,就是我的胳膊腿啊,总是骨头疼,有点睡不着而已,没什么大事。”

    “睡不好怎么还不是大事呢?”漆月站起来收拾碗筷:“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真的不用去,人老了就跟机器老了一样,零件不顶用了很正常。”漆红玉叫她:“你快去上班吧,别耽误你事。”

    漆月又放下碗筷,走到漆红玉身边,蹲下,头枕在漆红玉膝上:“奶奶,你别觉得是在麻烦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麻烦你。”

    “我知道你身体难受得很,如果不是我,你肯定不会接受那些痛得要死的治疗的。你就是怕你走了,这世界上就剩我一个人了。”

    她把脸埋进漆红玉的膝盖之间:“奶奶对不起,我也不想你疼,可我也真的怕,怕这世界上就剩我一个人了。”

    漆红玉一下一下轻抚她的头,像她小时候那样:“阿月,奶奶也不知还能陪你多久,哎,要是小喻没走……”

    “不要别人。”漆月埋着脸声音闷闷的,像小孩撒娇一样抱住漆红玉双腿:“奶奶,我只要你就够了。”

    漆月洗完碗带漆红玉去医院,开了个详细检查单子。

    检查完她去医生诊室:“我奶奶她……”

    换肾以后患者平均存活的时间是十年,漆红玉已经陪她平平安安走过了八年,她一边庆幸,一边战战兢兢。

    还好医生说的是:“最好给你奶奶换个住的环境。”

    “为什么?”

    “你们住的老房子潮气太重了,老年人本来就有骨质疏松,奶奶常年吃的肾药也有影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