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之，期待不安有之，佯装镇定的有之，但他却是真正的泰然自若，一眼望去便知极为自信。

    瑶光峰的长老郑之道向来最欣赏这种自信之人，在他看来，一个人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又如何能够有所成就。

    因此一眼就瞧中了对方，点出来问道：“你入剑宗，日后可有规划。”

    这话一出，基本已经是决定要收徒了。

    换个机灵些的，此时大概已经张口就是顺势请求拜入这位长老门下，向其学习，再加上几句必定勤学苦练等等……

    便是换个脑子稍微转不过来的，也会说上几句诸如努力练剑，认真修行之类的。

    没人觉得这件事情会有什么意外，差别只是回答得一般当个普通徒弟，如果格外出彩或许能被收为亲传。

    一步登天的机会……

    谁知，这少年却张口就是：“混吃等死，能活一天算一天。”

    此话一出，满座皆静。

    跟在卫晞身后的小道童人都傻了，看着那小少年一脸自信的模样，不由迷茫道：“难道这答案有什么深意不成？”

    卫晞：“……”

    他能感觉到，座上有几位师兄不受控制的朝他看了过来。

    无它，这话他也说话。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受重伤，离死就差那么一口气了。但眼前这位……换上这情况，哪怕是不想拜这位长老为师，也不用这么得罪人吧！

    他看了一眼郑师兄，果不其然，对方脸色甚至都有些黑了。

    再看看那位自信得不行的少年。

    对方两眼亮晶晶的看着郑师兄，一副期待的模样，看着已然一副等着拜师的模样了，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咳咳！”

    在郑师兄开口驱逐前，卫晞开口问道：“你多大了。”

    那少年立即道：“十二岁。”

    很好，刚过猫嫌狗恶的年纪没多久，换他以前呆的世界大概正是中二期。正所谓天老大我老二，地球太小装不下我……

    卫晞顿时一脸的无语。

    众人师兄原本还只是隐晦的看了他一眼，没准备把他拎出来。这会儿他主动出声，又是这副表情，郑师兄立马就忍不住了，“看来你很理解他？”

    宗主师兄不太赞同的看了对方了一眼，你心气儿不顺，为难小师弟做什么，又不是小师弟教对方这么说的。

    卫晞看了一眼那少年，见对方发现他了，似乎想了一下明白了他是谁，瞬间眼神更亮了。

    可怜见的，还是个孩子呢。

    虽然剑宗风气不错，但就这样当场给长老没脸却也是不好。

    眼下收徒大典人还不少，没个理由，无端一个看不起长老的帽子可能就要扣下来了。纵然郑师兄不至于跟个小辈计较，这话传出去这少年也好过不了多少。

    而再看这小子这傻模样，也不像是个事后能补救的。

    他叹了口气，就当日行一善吧！

    他简单讲了一下啥叫中二病，又说：“他这个年纪，瞧着智商又发育的比较慢，可能觉得这话挺酷的，并非有意让师兄没脸。”

    “那依你看，这没啥问题了？”

    “问题不大，过两年心智成熟了，再想起这一幕，估计他自己就先想把自己埋土里当鸵鸟逃避现实。”

    妥妥的黑历史啊！

    听他这么一说，那位郑长老脸色顿时好看不少，毕竟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差别还是挺大的。只不过到底是歇了收徒的心思，收个弟子，不说要多聪明，但起码不能找个棒槌来天天气自己不是。

    好在接下来的几位都没出什么问题，卫晞也没全看完，到饭点就赶紧去吃饭了。

    要知道几位师兄个个修为高深，早已辟谷，他可还是肉体凡胎，饿不得呢。何况今天他刚刚带着小道童下山，采买了不少好东西。

    路上，可能是方才的事情太过神奇，小道童还是忍不住道：“太可惜了，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就像小师叔说的那样，恨不得以头抢地。”

    我说的是当鸵鸟。

    卫晞抽了抽嘴角，“他年纪还小，心智不成熟。莫说是他，就算是你，夜半回想，难道没有几件让你想穿回去堵住自己嘴的时候？”

    那……

    自然是不可能没有的。

    别说年纪小更容易干蠢事，就是哪天七老八十了，说不定还觉得五十岁时哪件事情办得太幼稚或者太冲动呢。

    只不过今天这位小弟子，黑历史比别人浓重了那么一点点罢了。

    可能能在剑宗山内至少传上百年。

    但凡收徒日就得有人提及，若是他以后有幸修为大成，那更完了，几百年后估计都还有人时时提及。

    一想到这，卫晞不由庆幸没几个人知道他也说过这话。

    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