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衍。”庚辰胸膛起伏着，“你以为我为何与你成亲？”

    墨衍扯开一个笑：“是我逼你的嘛！”

    庚辰直直地盯着他：“你当真这么想？”

    墨衍不敢同他对视，目光闪躲：“不然呢？”

    庚辰道：“好，我今日就同你把话说明白，我愿意和你成亲是因为……”

    “师父！！！！”

    灵均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打断了庚辰，墨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灵均道：“寒牢由我们龙族看守，我就知道你会来，所以提前交代守门人不想死就千万别拦你，这不他向我通报，我怕回头天帝怪罪，过来撵你赶紧走。”

    墨衍翻了个白眼：“我还怕他不成？”

    灵均：“你不怕可我怕啊！天帝刚才下令让龙族一起派兵攻打魔界，他说不信没了帝君，整个三界众神加起来还降服不了你一个。”

    墨衍点头：“说得对，还是有希望的，不过还得劳烦你回去问问他们打算谁先死。”

    “啊？”灵均一愣。

    墨衍：“一面是不伤一兵一卒让辰辰出面我自己送死，一面是武神文神死伤无数哀嚎遍野还不一定谁能活到最后，去问问天帝，他想如何。”

    灵均没有傻到真的去问，只得悻悻离开。

    被他一打断，墨衍还以为庚辰没了再开口的性质，带着他回了青冥山，一路上催动法力替他驱寒，等他身子开始变暖，他们也到了。

    “忆深你可有带在身上？”墨衍问他。

    庚辰从袖子里掏出来，墨衍点点头：“带好了，我送你去凡间，而今凡间动乱，个个都是短命鬼，你去转一圈儿若是看到那般乱象，说不定不用天帝开口，自己都要追着我杀。”

    “墨衍！”庚辰制止住他，“我不想恢复法力。”

    墨衍这次不敢再问原因，只是轻轻摸了摸庚辰的头，嗓音带上一层喑哑：“乖啊，别吓我，我们几十万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要是突然变了心，我还怎么甩甩手就走？”

    庚辰对他道：“我不是突然变心的，每一次把长剑插进你胸口，我心里的痛就会增添几分。”

    墨衍摇头：“这不应该啊，你不是……你要无情无欲才对！你若是会为我心痛我怎么办？我又如何放得下你？！”

    “所以我不能恢复法力不能杀你！”庚辰语气抬高又放缓，“我拿不动剑了，麒麟剑已不能为我所用了。”

    墨衍抓乱头发：“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一开始没跟我说？我要是早知道，我就……”

    “你就如何？”庚辰问他。

    墨衍原地踉跄一下——

    明明在这之前他还在费尽心力地想让庚辰跟他有同样的感受，想让他也体会一下七情六欲的滋味儿。

    但经历过唐唐和莫夫人一事之后，再加上上次庚辰故意当着自己面用剑穿透自己心口，了解这种痛苦的墨衍更害怕自己死后庚辰也会遭受那般煎熬，这才让花神把七情六欲果带走。

    他想让庚辰知道□□的感受，但不是现在。

    说不定下次，下下次，待他找到方法可以不用次次被杀，到时若庚辰欲望苏醒那便再好不过。

    可是现在时机不到啊！

    “墨衍，你就如何？”庚辰追问道。

    是啊，就如何？

    是不再缠着他了划清界限，还是让他忘了自己？

    思至此，墨衍突然想到了方法：“辰辰，忘川石给我。”

    庚辰心底一沉：“你想做什么？”

    墨衍：“忘川石可以让一切都会到原点。辰辰，相信我，最多再来三次，我一定可以找到法子让我们拜托这种处境！在这之前你……就先把我忘了吧。”

    “好。”

    “……”

    墨衍没想到庚辰答应的这么痛快，心里瞬间翻江倒海不成滋味儿，但仔细想想，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

    他若不忘了自己就下不了手，就咬牙算动手了，余下的几百年间也会在痛苦自责中度过，与其那样，还不如从头开始。

    墨衍深吸口气，冲他张开手：“忘川石，给我吧。”

    庚辰从怀中掏出一块鸽子蛋大通体透白的石头，墨衍颤抖着手接过。

    明明是他自己提出的建议，最后却把自己闹了个伤心欲绝。

    “一会儿我直接送你去凡间历劫重生，等你醒来，你就会把我忘了。”

    庚辰隐忍不发，他也在赌，赌墨衍不会这么做。

    墨衍轻声问道：“我能再亲你一下吗？”

    庚辰没有回答，墨衍已径自吻了上来。

    他赌输了。

    当忘川石的法力侵入脑海时，有关墨衍的一切开始逐渐淡了颜色，眼前开始旋转个不停，待一切重归于静，他已变成了一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