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三界大乱。

    闻天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墨衍仍是一副感怀春秋的德行，拉过被子捂着头：“天儿，我不敢想象若他对别人动了心，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和旁人亲亲我我该怎么办，大概会疯掉吧。”

    闻天心说人家为什么要在你眼皮子底下亲热，嘴上仍宽慰他道：“别瞎想了，你不是说了么，除了你没人能配得上他。”

    墨衍躺在床上没接话，闻天挠了挠头，此刻真像一位老父亲替自家崽子这点儿女情长的破事儿操碎了心。

    “要不，你说怎么办？”闻天问道。

    墨衍腾地坐起身，两眼放光：“这样，我拖住辰辰，你去青冥山把忘川石偷来吧！”

    闻天：“……”

    墨衍一把拉过他的手：“你不会拒绝吧！我就知道平日里没白疼你！”

    闻天深吸口气咬紧后槽牙：“成，你且等着吧。”

    能拿到忘川石就相当于买了一颗后悔药，墨衍不怕庚辰把他忘掉，大不了从头再来，他有的是时间，只要脸皮厚，早晚能磨得对方重新和自己交好。

    此事宜早不宜迟，第二天，莫员外便借口外出做生意出了远门。他前脚刚走，温家公子后脚便带着昨日余婉拿来又拿走的厚礼重新登门。

    在林蔓的指引下，温余和莫衍见了面。

    墨衍一见他来了激动道：“你是来提亲的吗？我愿意的！”

    林蔓简直没眼看，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挥退左右让他们自己谈。

    “这亲不能结。”四下无人后，庚辰直奔主题。

    墨衍眼中神色一暗：“为何？”

    庚辰淡淡地解释道：“我先前说过，你这身体的主人年少早故，温余几年后也结了别的亲事，你我只是借用别人身躯过一下劫，不可随便乱了他人命数。”

    “若我偏要乱呢？”墨衍道，“你我现在有亲事在身，我执意要同你成亲谁也拦不住。”

    “墨衍！”庚辰低喝，“别任性，否则要受天劫反噬的。”

    墨衍冷笑：“我会怕那个？”

    听他这样讲，庚辰一时无言以对，片刻后才道：“会很疼。”

    墨衍口无遮拦道：“再疼会比长剑穿心更痛吗？”

    话落，庚辰脸色一变，久久未能开口。

    二人彼此沉默对视着，半晌后，庚辰转身欲走，墨衍立刻上前从背后抱住他：“辰辰！”

    “放开。”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不该那么说的，别生气。”

    庚辰深吸口气：“你没说错，长剑穿心之痛，无人能忍。”

    墨衍手臂收紧：“不疼的，我骗你的，我都习惯了，一点儿也不疼。”

    庚辰慢慢摇摇头：“墨衍，很多事你以为我不懂，但其实不懂的人是你。”

    墨衍闻言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庚辰掰开他的手臂转回身面对着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剑，剑柄朝向墨衍递过去：“拿着。”

    墨衍顺从地接过，庚辰从温余体内脱离变回他自己的样子，墨衍见到这张熟悉的脸下意识送出一抹笑，下一刻，笑容僵在脸上。

    墨衍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手中长剑，长剑另一端被庚辰握在手心直插进他的胸口，迸射出来的血溅了半边脸顺着脸颊滑落至唇角，血腥味儿在口中弥漫。

    那一瞬间墨衍只觉得天昏地暗，大脑一片空白，庚辰身形一晃，他立刻去扶，对方却轻轻将他推开，慢慢拔出长剑，道：“什么感受？”

    短短四个字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过了很久才传进墨衍耳朵。

    他一个激灵，连忙伸手捂住庚辰胸前的伤，语气都带着颤抖：“辰辰……你没事吗？”

    庚辰将长剑一扔，对他道：“只是普通凡器，皮肉伤罢了。”

    墨衍两腿一软，捂着胸趴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庆幸慢慢驱散方才的惊恐，许久许久，他才能勉强维持声线平稳，略带责备道：“你在搞什么？皮肉伤就不是伤了？留这么多血是想吓死谁？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疯掉？这一剑比捅在我自己身上都疼！你……”

    “我知道，”庚辰打断他，“我一直知道。”

    墨衍怔住了，仰头看向对方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但很多事又不敢去求证。

    他慢慢站起身与庚辰平视着，对方胸口的伤已经愈合，二人互相对望着，墨衍先开了口：“辰辰，你……你什么意思？”

    庚辰最终只是摇摇头，将话题拉回原点：“亲事还是退了吧。”

    经过方才那么一闹，他现在说什么墨衍都会应，点下了头：“好，都听你的。”

    庚辰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若想娶，我可以嫁你，以我自己的身份。”

    “什么？”墨衍还沉浸在一系列冲击中，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