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故当然不会忘记，很长一段时间里，白老的那番话以及他当着自己的面坠亡的场景都在他的梦里反复出现过。

    每每都让他惊醒出一身冷汗。

    白老那时候和他说，楚家背地里也不干净，楚故其实没有在意，没有什么企业敢说自己是干净的，挣得越多，钱越黑，这是行业的惯性，楚故不关心楚家的事业，他甚至连楚家具体现在主要做的哪个行业也不是很清楚，可他想不到，楚家会卖这种药。

    所以，当时楚志明在病房的表现得到了合理解释，他没有告诉楚故这个药的来处，只说帮他找解药，因为这药根本就是从他手中流出来的，谁能想到，他的药最后会被他的亲生儿子吃掉。

    是他逼得白苏木的母亲自杀，作为复仇，白苏木把他的药设计让他儿子吃。

    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解释为报仇雪恨。

    可解药呢？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没找到解药。

    “这个药的解药配置很难。”阿尤又替他解答，“这个药相当于一种慢性毒药，不会让你死，但会让你的身体机能下降，但这也是因人而异的，药是根据omega的身体制作出来的，所以用到alpha身上可能效果没有omega那么明显，甚至一部分挥发不出来，而且药是改进版，效果已经没有最初版那么剧烈，这也是为什么你总是隔一阵头痛，但是身体机能没下降的缘故。”

    阿尤了解的这么透彻，这让楚故觉得阿尤这次是准备的十分充足的，而且他知道绝不仅仅只有这些。

    他连楚家做的这些都不清楚，阿尤是怎么知道的，楚故只觉得头皮发麻，阿尤甚至能找到楚清影，笼络一个小孩子，他到底想怎么样，他爸爸和这个药是不是有关系？

    楚故看着他，心里不由得不舒服起来，他最早见阿尤的时候是有一次白苏木托他要某个广告资源，当时阿尤就站在白苏木后边，那时候的阿尤瘦的厉害，像是经历过什么重创，但他很听话，也很会办事，张口闭口就是哥，楚故很难想到，现在的阿尤会是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吧。”楚故又想抽烟了，伸手往口袋摸烟，却忽然想起来咖啡厅不让抽烟，只好又放弃。

    “现在还没必要都说出来。”阿尤笑了一声，“该告诉你的我总会告诉你，只是时机不同，你只要帮到我了，我自然会和盘托出。”

    楚故深吸了一口气，阿尤是在威胁他，他忍着额头筋的跳动，食指蜷起扣了扣桌子，“那你说，我怎么帮你？”

    “我查出来父亲的死因是因为在狱里和人发生矛盾，被人强行灌了这种药，我要你……找楚志明，替我爸爸讨回公道。”阿尤看着他，凌厉的说。

    楚故没动，他在想阿尤凭什么，他有什么把握自己一定会帮他？

    阿尤直视着他，“楚故。”

    阿尤似乎没什么耐心了，连哥都不喊了，又或者说，他已经不想伪装自己，他揭开了自己的绵羊外表。

    他说，“你知道白老为什么会自杀吗？你知道白望是怎么死的吗？你以为你的好弟弟白苏木真的很单纯吗？他能给你**，你现在难道还是觉得他是你一直认为的那个好弟弟吗？”

    一连串的问题撞到楚故的脑子里，他怔住了，白老不是因为白家要没落了才自杀吗？白望不是因为车祸后醒不过来了吗？阿尤这是什么意思，白苏木到底是怎么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阿尤没有回答他，只是就那样看着他，他勾着唇，什么都不说，可楚故什么都明白了。

    或许从头到尾，他都是被耍了。

    ·

    旅馆的房间里有一股潮湿的难闻气味，但房间看起来不怎么脏，至少肉眼看起来很干净，季子衿坐在床边打着游戏，时至中午，外面已经有小摊卖饭了，吆喝声源源不断的。

    “饿了吗？子衿。”辛慕青从头身后的被子里探出头来，他头发乱糟糟的，脸还是熏红的。

    “有点。”季子衿把这把打完了，回头看向辛慕青，“辛哥哥，我爸爸怎么还没过来。”

    辛慕青忍着头疼，抓着自己的衣服套上，他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表上的时间，“昨天他说今天中午来的，要不你打电话问一下。”

    季子衿“嗯”了一声，正要拨号，反而季青雉打来了，他说，“我已经在楼下了，你们在哪间啊？”

    “和你爸爸说我去下面接他。”辛慕青快速从被子里钻出来，踩上了拖鞋。

    出了门，走廊尽头的窗户大敞开着通风，吹的季子衿的一个激灵，他甩了下头，彻底清醒过来。

    昨晚他和老鸦一起喝了一场，老鸦能喝，白的红的啤的一直灌，边喝边给他吐槽楚故，他还叫了几个女人，辛慕青忍着恶心陪着他一起。

    辛慕青最关心的是缝住老鸦的嘴，楚故知不知道，自己掺和了这事。

    其实知不知道都无所谓，老鸦是自己吵起来的，辛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