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雉趴在床上，没什么表情，楚故脱下他的衣服给他擦药。

    冰凉的药膏擦进几处，季青雉睫毛颤抖，听见楚故的问话，“林恪怎么会来？”

    像是在斥责季青雉一样，觉得一定是他把林恪喊来的。

    季青雉慢慢起了身，从楚故手里把药拿走，说，“不是我让他来的。”

    楚故像是不信，说，“是吗？”

    季青雉抬眼看楚故，又说了一遍，“不是我。”

    楚故也看着他，半晌才松了口，“不是就不是吧。”

    他伸手握住季青雉的手，把他拥到自己怀里，有些责怪的说，“但我今天吃醋了。”

    他捏着季青雉的手，“你得哄我。”

    “哄你？”季青雉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哄你。”

    他忍着难受，想问，他才是要被哄的那一个吧？他昨天明明不愿意，可楚故仍要，并且一点也不温柔，他疼，他痛，醒来后没有换到楚故的一句道歉，却在楚故明知道和林恪不是真的后要他哄。

    楚故要自己心疼他，可谁来心疼自己。

    楚故好像真的不高兴了，他看了看季青雉，脸上也没什么笑意，“我不喜欢林恪，你应该知道。”

    “我也不喜欢白苏木，你应该也知道。”季青雉反驳楚故，这是他第二次向楚故抗议，“所以呢？你也没让白苏木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你凭什么想要要求我？”

    季青雉的眼睛很漂亮，看人的时候那双颜色浅淡的瞳孔像是泛着光，哭的时候眼尾稍微下拉，看起来很委屈，笑的时候眼角又上扬，让人觉得这人是真的在笑，但是现在的季青雉眼睛没任何弧度，很平淡的望着楚故，不知道怎么，楚故觉得这时候的季青雉好像很绝望，他忍不住心口一疼，死死的抱住了季青雉，“错了，我错了，小稚，是我今天糊涂了。”

    他是真糊涂，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想对季青雉发火呢？

    季青雉那么爱他，所以他才敢恃宠而骄啊。

    他就是仗着季青雉的那点喜欢，所以才敢为非作歹啊？

    楚故把季青雉搂在自己怀里，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

    直到这一刻，季青雉才忍不住哭了出来，用他Alpha最后的尊严以及对楚故那点脆弱不堪的爱，“楚故，求你了，你对我好点吧？别让我难过，我真的……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的。”

    我连为你生个孩子都决定好了，你就别丢下我了。

    楚故第一次见到季青雉哭的这么难过，像是河坝溃堤一样，源源不断的打湿了楚故的肩头。

    ……

    几分钟后楚故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季青雉偏头看着楚故很近，然后伸手想要抱一下他，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改换吻他的嘴角。

    楚故生的一张薄唇，老人说那是薄情唇，对感情不专业，的确，他真的对感情不专一，他在季青雉最爱他的年纪里背叛了季青雉。

    季青雉最后说的唯一一次，也有最后一次的意思，楚故恃爱而凶，以为季青雉很好哄，他没察觉到季青雉为什么刚刚还在因为昨天被强迫的事情和他生气忽然就改变了态度主动和他亲近。

    他也没察觉到自己托夏也和季青雉说今天去拍戏时的漏洞，分明林恪闹民宿时连同导演制片人都在大厅看热闹，那么，他去哪里拍的戏。

    最令人窒息失望的是，楚故甚至没察觉到自己回来时身上带着那股腻人的桃子信息素的味道。

    让人作呕，让季青雉心死。

    “就这样吧。”季青雉想，“他的爱一点也不值得了。”

    七年的感情，季青雉终于第一次有了想要和楚故分开的念头。